瞧，他运气不是挺好么。
尼达站起身，坐得久了，腰有些酸。他捏了捏腰部，不由感叹，再怎么做手术，身体的年龄总是比外表更诚实。
“我先走了，十八号照老规矩处理。”说完，他踱步离开。
“是，主人。”属下低头恭送。
比赛已经结束，可观众席上仍是兴致高昂议论纷纷。花双双没兴趣挤在这里，她满脑子都是钱，发了，发了，又发了。她一边心算收益一边往前走，高兴过头了，一时没注意前面有人。
啪——，脑袋似乎撞到了温热的地方。
花双双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忽然一股大力传来，她整个人像被垃圾一样丢开，在地上打两个滚才停住。
“别挡路。”一道清冽的女中音在头顶响起。
花双双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三人，其中两人带有面具，看起来跟擂台上那人是同一来路，从气势看就不好惹；还有一个她在视频中看过，就是多絮下一场的对手，西肯斯。
面具3号走在最前面，连余光都没朝这边晃，她根本不把花双双放在眼里，仿佛刚才扔开的只是个不起眼的脏东西。
她脚步很重，一步步往擂台方向走去，嘲讽道：“输这么难看，主人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浪费空气。”
走在她后面的是面具6号，笑着补刀：“她是怎么排到十八名的？我看八十都悬。”
“输得不算冤，她对手很强。”西肯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目光随之望向擂台上尚未离开的选手。
闻言，面具3号脚步一顿，回眸轻蔑道：“不过是个自然人。”
尼达的队伍按照实力排名，前十名都能获得基因手术的资格，皆参加进化者比赛，十名之后的则是自然人。
西肯斯也是自然人，于是抿唇不语。
面具3号勾唇一笑：“西肯斯，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难得主人欣赏你，愿意出资给你做基因手术，你确定想一辈子当个自然人？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拒绝，主人不会再回头询问。这世上多的就是人，总能找到好替补。”
西肯斯将目光从擂台收回，望着她，点头：“谢谢，我会再考虑。”
几句话后，他们一行人继续往擂台方向走，虽然四周人声嘈杂，可他们几个外表醒目，尤其面具3号和六号，几乎把来历贴脸上。
观众们一个个朝他们望去，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尼达的队伍吧，看身形，好像是进化者那边的。”
“最前面那个好像是三号，上回来哈克星的时候，她拿到第二名，超厉害。”
“西肯斯怎么也跟他们在一起？”
“听说在布雷赛克的时候，尼达就向西肯斯抛橄榄枝了。”
比赛结束，观众席和擂台之间的防护罩自动收起，两位选手已经从驾驶舱出来，多絮取下头盔，捋了捋略微汗湿的额发，垂眸看到面具18号还坐在地上，这人似乎没站起来的意思。
多絮也没打算交谈，联邦人很多思想观念，都跟同盟这边格格不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转身欲走，忽见一道身影越过围栏，快速朝这边奔来。
好快！
多絮只觉眼前一闪，立刻做出判断，这速度，肯定是进化者。
她后退一步，右手下意识扶到藏在后腰的匕首上，提前防范冲突。
面具3号压根没理睬多絮，她停在十八号面前，居高临下地望来：“还有脸活着？”
面具18号仰头望去，脸上表情死气沉沉，没说话。
面具3号抽出一把随身匕首，“咣当”一声，扔到她面上，抬了抬下巴：“自己动手，这种小事就别麻烦我了。”
裁判见状不对劲，上前一步，又停下，踌躇是否要插手。
面具3号侧脑勺仿佛长了眼睛，分明一动不动，却像是看到周围所有举动。她冷冷开口：“这是布雷赛克的事情，别多管闲事。”
哈克星曾被联邦侵占，大多人对联邦怀有敬畏。闻言，裁判转身离开，不再掺进这件事。反正她们是联邦国民，本星球法律未必能约束，不管发生什么，尼达总会收拾干净。
面具18号沉默片刻，轻声：“我想活下去，再给我一次机会。”
“哈？！”面具3号仿佛听到天大笑话。
面具18号迷茫的目光渐渐转为坚定：“我自己去主人面前求情，我愿意去集中营。下一次，我肯定能赢。”
面具3号笑了笑，虽然带着面具，但露出的眼睛和嘴角，可以让旁人清晰看出她在笑。三号抬脚一踢，一抹银光在半空闪过，尖锐的刀刃刺入对方心口。
速度太快，面具18号甚至一时没感到疼痛。
她怔住，缓缓低下头，看到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晕染，疼痛感一点点侵袭而来。
“这么慢你都避不开，哪来的信心觉得下次还能赢？”面具3号嗤笑一声，打算尽快送人上西天。她又上前一步，想踩上一脚碾压几下，把整颗心脏搅碎才算完事。
一只手臂拦在面前。
面具3号挑眉，斜着眼睛看过去，原来是十八号这场比赛的对手。她没好气道：“耳朵聋了？没听见刚才我说的？这是联邦人的事情，别多管闲事。”
多絮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不管你从哪来的，你现在踩着哈克星的土地，就得照同盟的法律来办。”
面具3号上下打量，嗤笑：“撒泡尿照照自己，赢了个垃圾货色，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多絮根本不受言辞影响，笑眯眯地挑衅回去：“哦？你打算动手充当这泡尿，帮我照一照？”她捏了捏手，吱嘎吱嘎的声音，“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