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肯主动举手：“今天我来吧。”
其他学生都回临时宿舍休息，落星区留下尤肯和木吉两人。
一个是天才一个是贫民窟出身，两人根本没话题可聊，只是沉默地坐在各自位子上。过了会儿，有两个落星区人凑到窗户外面，一个劲儿朝里面挥手。
木吉指了指，问道：“你认识的人？”
尤肯也看到他们了，皱眉，“嗯，以前的朋友。”
说朋友有点过了，只是以前都在叶老大底下办事，虽然交流不算多，也一起打架一起干坏事，彼此都认识。
尤肯坐着没动，心中怀疑加深。
他们来干什么？他们怎么打探到今天是他值夜？一直派人在观察？
“你要不出去看看？”木吉好心道，“晚上也没什么事，这里是你家乡，肯定有不少朋友想见你吧？没关系的，我不会说出去。”
尤肯迟疑片刻，站起身：“谢谢，我说两句就回来。”
夜幕漆黑，天上繁星点点。
尤肯走出去，跟这两人对上眼神。其中一人下巴朝隐蔽处抬了抬，尤肯心领神会，他们的交谈不想被别人听见。
落星区的环境他们都很熟，三人来到监控死角。
尤肯冷着脸问：“什么事？”
两人中有个跟他相对熟悉点，叫曾哥。他开口道：“你最近去看过叶老大吗？”
“没有，老大让我拿着毕业证书再去看他。”
曾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声音阴冷：“叶老大死了。”
夜晚的寂静被无限放大，尤肯久久没有说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死了？”
曾哥捏紧拳头，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是被同盟政府暗杀的。”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尤肯大受打击后退两步：“怎么可能？明明判了是监禁，为什么要杀叶老大？根本就没听说这消息。”
曾哥按住他肩膀：“一开始花言巧语哄我们，是为了让我们放下武器乖乖听话，等目的达到，他们想杀就杀，政府不都是那个样子么。我早就说了，别相信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尤肯捂住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政府杀叶老大没好处，为什么要杀？”
“如果你不信，要不试着联系涯沟大监狱？”曾哥一脸笃定，“你要求跟叶老大通话，看他们怎么回应。”
第109章
周围有“吱吱——”的虫鸣声，一阵风吹过，尤肯的脑子恢复些许冷静。
他缓缓抬眸扫向眼前人，戾气横生：“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说话时，一只手已摸向腰侧别挂的枪。
曾哥目光从他的手移到脸上，嗤笑一声：“怎么，读了两年书，你已经被洗脑成政府的走狗了？”
他无视那把枪，慢悠悠绕着凑近尤肯，上下打量，“也对啊，听说你现在已经是进化者了，跟我们这种废物不一样。”
尤肯拔出枪瞄准他们，冷声：“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哈？这还需要问？”曾哥露出夸张的表情，瞪眼睛拧眉毛，用手指点两下自己的额头，“随便想想就知道，当然是为了报仇。叶老大把你拉扯大，他死了你不报仇？你良心被狗吃了？”
“如果老大死了，我当然会找出杀他的凶手。”尤肯依旧举着枪，“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想干什么？别把我当傻子哄，你们在密谋什么？”
曾哥冷冷笑了许久，“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投降。表面工作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给我们国民身份，让小孩读书，可这顶屁用？”
他横指落星区外的方向，“最低等的工作还是我们做，拿最微薄的工资，吃最劣等的食物，走在路上被认出是落星区人，还是会歧视。哈，进化者也就算了，连外面的自然人也敢歧视我们，不都是劣等基因么？他们得意个屁！”
尤肯抿唇注视他，将枪别回腰间：“我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
“喂，我没骗你，叶老大真死了，被政府暗杀的。”曾哥叫住他，“你打算怎么做？不跟我们一起？”
尤肯回头：“你联系花双双了没？”
“没，还在犹豫。”曾哥两手一摊，坦白道，“那家伙是个利己主义者，她现在是进化者了，不会愿意毁掉前途跟我们干。但你不一样，你对叶老大的感情特殊，你会帮我们。”
尤肯面无表情盯住他，讽刺道：“谁不是利己主义者？你不是？”
曾哥一愣，目光变得玩味：“看来你跟她关系亲近不少。”
尤肯不理会这句话，他垂眸沉默片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再来找你。”
曾哥咧嘴：“放心，我可不敢骗你，明天老地方等。”
尤肯盯住他看许久，虽然落星区人习惯说谎，但他还是能大致辨别出真假。从一开始观察到现在，他没从曾哥脸上看出任何心虚。
大概率是真话。
叶老大死了。
想到这，尤肯的心不断往下掉，沉着脸地走回去。
涯沟大监狱的通讯时间是每天六点至九点，尤肯丝毫没有困意，一到点就拨打电话。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你好，能帮我联系一个名叫叶仲雄的犯人吗？”
对面机械音传来：【请报上身份证明编号。 】
尤肯说出一长串代码。
机械音停顿片刻，明明只是几秒，但尤肯感觉时间格外漫长，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终于，他等到了回答——
【抱歉，监狱内并没这个人的记录。 】
尤肯立即说：“不可能，他是落星区的首领，因叛乱事件被处以终身监禁。落星区其他人呢？那次叛乱的犯人都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