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痛快，稍微有那么一点儿。
可更多的是一种”果然是这样“的疲惫感，跟这群人斗智斗勇，真是没意思透顶，还不如上战场。
她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兴致，算了，暗杀细节事后看口供也行。她转身又要退回唐默身后。
“多絮同学，你以为凶手都抓住了吗？”雷夏威叫住她。
多絮回头挑眉，“哦？”
“你身边那人就是漏网之鱼！”
四周瞬间陷入安静。
唐默神色冰冷，望向雷夏威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一样，“雷议员，诬告是犯法的。不过可以理解，你身上罪名太多，多加一项也不痛不痒。”
雷夏威呵呵冷笑：“唐默你会有报应的。”
多絮只在最开始听到的瞬间停顿一下，神色马上恢复如常。她没被挑拨，而是对唐默安抚地点头，戴上军帽站回原位。
唐默嘴角轻轻一勾，温和道：“我们走吧。”
“等一等。”
两人只当成野狗乱吠，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唐默，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如果不停下你一定会后悔。”
这句话成功止住唐默的脚步。
多絮朝身旁的人瞥一眼，他的表情并没变化，可从小到大的默契让她知道，他动摇了。
唐默回头望去。
雷夏威目光不躲不闪，底气十足，“我这人疑心重，跟人合作一定会把对方查个底朝天，哈哈，当时查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敢当面说出来，可你敢让其他人听到吗？”
唐默沉默片刻，低头道：“你在外面等我。”
多絮掀起眼皮子，淡淡应道：“好。”
他明知道这句话会引起她的怀疑，但还是选择让她出去。多絮站在金属门外，嘴角泛起苦涩，阿默已经有了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哪怕把话说开，两人之间也回不到以前的关系了。
没过多久，监狱门打开。
唐默从里面跨步出来，他面色紧绷，看上去心情极其糟糕。但转头对上多絮的视线，他又微微勾唇一笑。
多絮没朝他笑，开口就问：“暗杀我的事你究竟参与了没？”
这句问话，把气氛降低冰点。
唐默收起笑：“没有。”
“行，你说没有我就信你。”多絮继续问，“刚才你跟雷夏威单独在里面说的内容，是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
唐默：“是。”
多絮凝视他：“包括我？”
唐默沉默很久，他神色上有挣扎闪现，最终还是摇头：“对你也不能说。”
多絮轻笑：“谢谢，至少没骗我。”
唐默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抿唇不语。
多絮不再追问，摆摆手告别：“我先走了，过两天就准备出征，应该会加入第一舰队参战，到时候再见。”
唐默深呼吸一口气：“抱歉，这次我会申请留守首都星。”顿了顿，他抬眸，“很遗憾不能跟你一起出战。”
多絮怔住。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在战场上，阿默从来不会留她一个人。他曾经说过，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那时候，她听了忍不住笑，说不用殉情，哪怕只有一个，活下来也是好的。
他抱住她说好，如果只死一个，另一个人可以把骨灰带回来，陪伴终生。
这些记忆好像虚幻的泡沫，一吹就散开。
多絮的怔愣渐渐褪去，神色变得陌生：“这是你临时做出的决定？”她朝雷夏威的单人牢房指了指，“因为那些不能说的话？”
唐默：“……是。”
多絮点点头：“很好，我知道了。”往前走的脚步一顿，“阿默，我一直以为我是世界上最熟悉你的那个人，但是现在，我快不认识你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唐默一把按住她肩膀，神色难以抑制地透出焦急。见她愿意停下，唐默稍稍松一口气，不想两人间的误会继续加深。
他大跨步走到她面前，深深注视，“这件事跟我身世有关。”有了第一句，后面说下去就容易些，“那是非常不光彩的身世，一旦透露出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许都会失去。”
这完全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多絮睁大眼：“你一直在寻找双亲？多久以前开始？”
他们是同一批进入孤儿院的，还是婴儿就被扔在路上。后来等他们成名了，依然没有父母找上门。多絮一直以为他们两个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
唐默：“很久以前。”
多絮望着他：“已经找到了？”想到他刚才说不光彩，她忍不住问，“他们是犯罪者吗？”
“比这更糟糕，是想象以外的恶劣情况。”唐默眸底暗芒一闪而过，他抬眸郑重道，“那些不重要，我会把麻烦解决。今天我先送你回学校。”
多絮：“我自己能回去。”
“这附近交通不方便，请让我送你回去。”唐默紧紧拽住她的手，柔声道，“我想送。”
多絮看他一眼，没有拒绝。
最近这几天，麒麟军校的氛围异常紧张，大多数学生都自动自发地加大训练量，校园内到处可见汗流浃背的学生。
因不少学生志愿参战，校门口车来车往，有人特地请假赶回去探望父母。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多絮收到一条语音短讯。她习惯性就要按下听信息，余光瞥到发件人是“吴天甲”。她偷偷朝唐默看一眼，停在手腕上方的手指转个向，将语音转为文字。
吴天甲：【我回到学校了，给你带了礼物，有时间见个面吗？ 】
短信立刻显示“已读”状态，多絮迟疑要不等回校以后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