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位夫人没有一点架子...”
“十天前隔壁小李说她回来了，穿的很普通...”
“那天我侄女远远看见了...她连一件首饰都没戴...可架不住身段好，脸也漂亮...”
“听你们这么说，这个包子西施又漂亮又会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这哪里像是曾经逃难到京城的乡下人...”
“小声点小声点，包子来了...嘘--”
……
昨夜一场零星小雨下过，路旁湿润的空气吸入肺腑。
楚阿娇感觉自己睫毛都跟着湿了。
她穿着普通的细棉杏色夹袄，头上戴着赵听寒送她的木簪子。
楚阿娇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几人身后，断断续续听完了他们在谈论自己。
他们口中的她，不是和赵大哥情投意合、一心一意的好姑娘。
反而变成了辗转在两个男人之间的祸水。
不是被太子逼得只能和未婚夫逃命的苦命鸳鸯。
反而成了赵大哥出卖旧主，因为会杀人才变成皇帝的左膀右臂。
采荷没吱声，一直默默站在楚阿娇身侧。
她看见楚阿娇眼眶湿润泛红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阿娇眨了眨眼，回握住采荷的手。
眼里噙着点水色还在对她笑。
对这些流言蜚语的中伤，她感到无力和愤怒。
倒是不至于会气到要去和一帮人理论。
而是---
楚阿娇抬头看向前方忙碌的钱安和收钱、找钱的李小莲。
拉着采荷的手臂转过身。
“我们走吧，以后要见刘婶他们，就叫他们来府里吧。”
采荷猜到了原因，跟着楚阿娇默默往来时的路走去。
两人穿得干净朴素，从远远走近到慢慢离开，从头到尾都没人发现。
……
“阿娇--”
采荷轻轻用力攥了下楚阿娇的胳膊。
在见到她和从前一样含笑的面庞时，采荷忽然冲动道：
“你的家乡在金陵，我们去那里开店吧，和从前一样。”
停步的楚阿娇愣了，剔透晶亮的眼中一闪而过异样情绪。
眼尾微挑，笑得浑然天成的娇憨感浮现：“哎呀，采荷小姐姐～～”
她故意晃了晃采荷的手臂：
“我知道，我俩还不习惯规矩多又死板的深宅大院的生活...”
“但是如今我们有了以前一直想赚的、很多很多的钱...不好吗？”
“这只是刚开始不适应，因为换了个生活嘛。再住上三个月、半年的，就会和从前一样了。”
“你看我们现在过上了以前追求的自由、荣华富贵的生活。多好呀！”
楚阿娇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哄采荷，还是在安慰自己。
采荷对着眼前撒娇的姑娘笑，笑容很无奈：
“那你既然想要荣华富贵的生活，为什么每天都想出门？”
“为什么一出门不带侍卫，不做轿子，就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阿娇，赵爷命人把你曾经的衣物首饰都放好、锁了，搬去库房了。”
“你现在穿的是我曾经的衣物，通身加起来还没有家中一道菜的用料贵...”
“阿娇，荣华富贵的生活才刚开始--”
这才半个多月而已。
采荷淡漠的笑语如同一颗砂砾，蓦地就硌在了楚阿娇的心口。
她张嘴便解释：“赵大哥是侯爷了，我现在出门当然不能太招摇。”
“新生活总要适应的嘛～”
采荷看着楚阿娇有点心疼，最后只说了句：
“那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迫不得已，还是梦寐以求？”
---
楚阿娇强打起精神来，步伐慢到不能再慢地一路逛回了侯府。
高高的围墙下，楚阿娇迈进深门的脚步往后退了一下。
她看着白墙黑瓦发呆。
直到熟悉的嗓音将她拉回神智。
“侯爷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去商议...”
“嗯，辛苦了。”
“侯爷客气了，这本就是下官该做的...”
“无需多礼，你且回去…”
楚阿娇先是看着那位鞠躬哈腰的小官离开。
而后眼底映出了男人大步走来的身影。
恍惚间，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褪去了矜贵从容的气场，对她粲然一笑。
“阿娇，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晚？”
“呵--发什么愣呢？阿娇怎么像个呆呆的小花猫。”
楚阿娇神情乖巧地被赵听寒牵着往自己院中走去。
“明天有一场宴席...是尚书府的嫡子成亲....”
“阿娇，看，几十年的红珊瑚磨成的...明晚戴着它去..”
待她默默回神后，开口时嗓子有些干哑：
“可以不去吗？我不太想去。”
赵听寒以为楚阿娇最近学东西烦了，所以对他撒娇呢。
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哄道：
“阿娇乖，这是你第一回出席这种场合。刚好为进宫的大宴会提前做个准备。”
“别担心，好多夫人都会去吃席，刚好借此提前认识....”
楚阿娇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别意气用事。
别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对赵大哥发脾气。
于是--
“嗯，好。我一会儿看看礼单该送什么。”
第64章 ：人皮面具
前世的楚阿娇在上小学时，听到邻居工作了的大姐姐们在讨论：
坐在宝马车上哭，还是坐在自行车上笑？
那时候的她只担心没考到班级前三名就会被父母冷暴力，被骂拖油瓶。
在其他同学已经互相换着看乙女漫画时，她只关心多攒点钱买个新的书包。
在听到几个大姐姐的聊天后，楚阿娇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