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对着房中的铜镜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易容术。
“今天我是调休的。明早又要一大早起来。回去晚了我室友该哔哔我了。”
她站起身,看着娇小的年轻姑娘被高大冷肃的男人护在身前,勾唇一笑。
“等我从西域回来,就去金陵找你,那时你的店应该很好找吧?”
“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没手机就是麻烦,嗐。”
三人慢慢走到酒肆门口。
进入初夏,夜风已经有了暖意。
破云和采荷各自提着一盏灯笼远远站在一边。
楚阿娇上前牵着施晴的手,“晴姐姐,我会在金陵等你。”
“此去山高路远的,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这里的治安毕竟不比现代...”
她和晴姐姐因为三观和价值观而一见如故,又因为同是穿越人,惺惺相惜。
所以楚阿娇不会说什么不安全,劝她别去遥远又陌生的西域了。
施晴看着眼前嫩生生的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忍住手痒了,又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放心,半个月前我就找人在黑市帮我留意武功高强的江湖刺客。”
“还真找到个,听说杀手排行榜前三。啧,听着就厉害。”
“那人中了毒又重伤,被我砸钱救回来的。我要他用命护着我五年,他同意了,还起誓了。”
说完,施晴看了眼周边零星几个路过的行人。
她上前给了阿娇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说:
“再说了,我可是登顶过哈巴雪山,在印尼考过潜水证,还在灾区做过志愿者...放心吧宝,姐有的是经验和手段。”
楚阿娇笑着回抱施晴,“嗯!”
“姐姐你真的好棒!”
施晴乐了,还没来得及再抱下香香软软的姑娘。
赵听寒从一旁伸手过来,很自然地将两人打断,并果断分开。
“阿娇,这在大街上呢。”
“不是我扫兴...要不你们回去再聊聊?”
施晴默默翻了个白眼。
阿娇家里统共300个心眼子,赵听寒占了250个,采荷占了49个。
楚阿娇当然知道赵听寒是吃醋。
他以前吃醋时,要是女人,他就会黑着脸,阴沉沉的看人。
要是换成男人,那完蛋了,当着她的面都会动手。‘
自从跟着秦昱造反后,也不知道被谁带坏了?
在外喜怒不形于色,忽然就腹黑了。
但是吃起醋来还是一样容易看破。
施晴也不想耽误下去了,于是便直接说:
“阿娇,等下次再见,我就是干娘了吧?”
“等我给未来的干儿子、干女儿带礼物。”
她最后看了眼楚阿娇和采荷,“谢谢你们的帮助。”
施晴接过采荷递来的灯笼,潇洒地转身离开。
背对楚阿娇挥挥手,“太晚了,我先走啦,下次见。”
楚阿娇看着施晴离去的轻松身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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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一阵突来的暴雨中,槐花砸落了一地。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竹帘外是吴侬软语声轻飘过来。
楚阿娇掀开帘子一角,眯着眼远远望去,“金陵”二字在暮色里泛着金红光泽。
“当心柳絮飞进来。”
赵听寒伸手将帘子阖上,不赞同地看着楚阿娇。
“这一路你打了多少喷嚏了,眼睛都揉红了,还不听话!”
话虽然语气重,但他还是动作温柔地将阿娇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垂时,楚阿娇忽然转头在他腕间咬了个浅淡牙印。
“讨厌死了~”
赵听寒只是笑看着她,纵容着她的一切小脾气。
从出发到今天,路上慢悠悠晃了十天,他也管了她十天。
吃喝拉撒都管,怕是恨不得连她的呼吸频率都要管了。
楚阿娇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心里很迷恋这种掌控。
官道两侧槐花开得泼天泼地。
马车驶过时雪似的落在轮毂下,被碾压挤碎。
凑巧,有一两朵顺着帘子缝隙掉落进来。
赵听寒的指尖碾碎了花瓣,狭小的空间内很快弥散开五月槐花的阵阵幽香。
他的一只手掌心的茧子摩挲着妻子的后颈,惊起她一片战栗。
另一只手的茧子上沾满了刚才揉碎槐花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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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商幡如云。
卖花女孩挎着的花篮正巧翻倒,霎时香雪纷纷。
秦淮河画舫上,歌女抱着月琴唱《子夜四时歌》。
两刻钟后
五辆马车陆续停在了一家三进的宅院外。
这座布局合理的三进的四合院,坐落在金陵城最繁华的东街。
虽然比起定国侯府小了一倍,可是在金陵城中当属富贵的大户之家。
住得起这个地段的三进宅院的人家,不是京中有当官的亲属,便是买卖做得很大的富商。
“爷,到了。”
赶车的破云有时候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已经十七岁的破云,这两年个子蹿了不少。
正是少年期,偶尔听见一些主子和主母亲热的动静,还是会闹得个面红耳赤。
还不如派他去杀人呢。
马车内显然已经早早收拾妥当,楚阿娇快一步推开门。
她提着裙摆下了车,没理会身后的男人要扶她的动作。
赵听寒见状,抿唇懊恼了一下,随即立刻跳下马车,
他抽出车架上的竹骨伞,向楚阿娇整个人倾斜而去。
反倒是他自己的肩头洇开了一片深色水痕。
马车后面跟着的四辆车也都依次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