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麻烦惜惜。”
迟惜白听得头皮发麻,被迟妈妈不赞同地瞪了一眼。
“虽然我恐怕没时间,但是挤一挤还是有的。”迟惜白咬牙说。
沈时泽说:“真的吗?你不用勉强,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迟惜白:“不勉强。”
“真的不勉强吗?”
“真的!”
沈时泽见好就收,微笑颔首:“那就麻烦惜惜了。”
沈时泽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迟惜白在迟妈妈的示意下送他出门。
沈时泽看起来心情不错,和拉着脸的迟惜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迟惜白看了他一眼,问道:“副会长,你本来就能自己去做研究,干嘛非要拉上我?”
沈时泽悠然说:“你怎么知道我自己能行?”
迟惜白无语:“你一个年级第一,哪还需要我陪?”
沈时泽脚步停住了,迟惜白走出了好几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来,转头去看他。
沈时泽说:“惜惜,年级第一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一个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村,做一个冷门的民俗建筑研究,没有人在身边,我心里也很惶恐。”沈时泽的声音莫名地透着几分可怜,让人不自觉地被他牵着走。
“好不容易见到了你,我才觉得我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沈时泽说的情真意切,迟惜白恍然有一种自己误会了他的感觉。
不由得心软了些。
迟惜白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也很多都不懂,可能帮不上你的忙。”
沈时泽蓦地大步走上来,站到迟惜白身边,明明看着很清瘦的人,可是一个影子就能把迟惜白拢住。
“没关系,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很高兴。”沈时泽温柔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令人不由得心神颤栗。
第二天一大早,沈时泽就在迟家大门口等着了。
迟惜白不知道,还是被迟妈妈叫醒了,匆匆忙忙披了件衣服,才出去见沈时泽。
沈时泽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被冷风一扑,显得更加摇摇欲坠了。
迟惜白连忙拉他进屋。
沈时泽乖乖坐着等她收拾完,两个人才一起出门了。
“你可以不用那么早来的,我收拾完去找你就行了,我认识路的。”迟惜白说。
沈时泽说:“我怕你中途反悔,不愿意陪着我了,所以要来看着你才安心。”
这话莫名的幼稚,放在沈时泽身上竟然有一种意外的反差。
迟惜白忍俊不禁,“你是小学生吗?”
沈时泽眉眼舒展,勾起唇角地回应:“如果小学生可以有这种待遇,那我不介意做小学生。”
迟惜白哼哼两声,“你想做小学生,小学生还不给呢。”
沈时泽挑眉,“那你呢?”
迟惜白没听懂,“什么?”
“你愿不愿意让我在你面前做小学生?”
迟惜白脑子懵了一瞬间,还没回答,就被沈时泽揉了一下头发。
“开玩笑的。”沈时泽说。
“走啦。”
沈时泽说是让迟惜白陪自己去采风,实际上,沈时泽对村子里的路比迟惜白“本地人”更熟悉,仿佛他脑子里就有一张地图,雷达精准扫描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反倒是迟惜白被他带着走。
走过田间泥泞的小路,跨过潺潺的河流,推开古屋的大门,窥见历史的痕迹。
迟惜白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沈时泽。
他仔细描摹着古建筑里的一砖一瓦,厚厚的笔记本里写满了字和复杂的公式,便利贴指示贴把笔记本裹得臃肿。
从天明到日落。
迟惜白跟着沈时泽走遍了小半个村子,感觉自己腿都要废了,可是瞧着病病歪歪的沈时泽却比迟惜白体力更好,脸不红气不喘。
迟惜白不由得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除夕。
除夕那天,沈时泽照例来找迟惜白。
迟惜白却说:“副会长,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出门了。”
看到沈时泽懵然的样子,迟惜白解释说:“今天是除夕呀,我要帮忙准备过年的事情。”
沈时泽不懂,虚心请教道:“过年要准备什么?”
迟惜白:?
大富大贵的人家,就连过年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迟惜白掰着手指头说:“过年要大扫除,贴春联,准备年夜饭。”
沈时泽恍然,“所以今天要准备这些?”
迟惜白点头。
“那,我能和你一起准备吗?”
迟惜白微愣,“你今天不去调研了吗?”
沈时泽眼睫轻轻颤动着,低声说:“今天是除夕,可是,我今年只能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了。”
“那你的家里人......不来和你一起过年吗?”迟惜白问。
沈时泽叹了口气,“沈家是大族,每次过年都乌泱泱一大群人,我想和爷爷奶奶安安静静地一起吃顿饭,都不能。”
“而且,爷爷是族长,要主持家宴祭祖,我不能回去,他们也过不来。”
看着沈时泽伤怀的神情,迟惜白有一瞬间的心软。
“可是,你是客人,我不能让你帮忙干活。”
沈时泽顺手从她手里拿走了扫把,“没关系,你跟着我跑了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有帮你做什么,今天,就让我来报答你吧。”
沈时泽这话说的,好像迟惜白对他有什么大恩惠一样。
迟惜白只能说:“好吧。”
老宅前几天她们母女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扫过了,实际上并不脏,稍微整理之后,迟惜白拿着米糊和春联到门口去贴春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