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件事情,是听说了什么吗?”陆遇筝在迟惜白的问题上一向很敏锐,她还没开口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迟惜白沉默片刻,说:“我听说了赵家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算秘密,陆遇筝了然地点了点头,“你知道了颂臣的弟弟在红霞岛了?”
迟惜白说:“刚知道。”
陆遇筝说:“赵冬寒的情人很多,私生子也不少,红霞岛这个也算不上特殊。”
竟然还不止一个,迟惜白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迟惜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掌心里握着水杯,低头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陆遇筝,主动挑起了话题,“你这几天,好像一直躲着我。”
虽然是疑问句,但陆遇筝说的很肯定。
迟惜白蓦地抬头,猝不及防和陆遇筝对视一眼,随即心虚地移开目光,闪躲道:“没有啊,你想多了。”
陆遇筝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没有去找你,你生气了?”
迟惜白连忙摇头,“不是的!这次旅学是学生会组织的,我知道你肯定很忙,怎么会怪你?而且,你还抽空给我带早餐,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最后几个字,迟惜白说得有些气短。
好像,大概,也许,应该还是有一点的。
陆遇筝怎么会看不出来迟惜白的异常,眼底滑过一抹黯淡,语气却卑微到尘埃里了:“你撒谎。”
迟惜白一噎,“我......”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别不理我,好不好?”陆遇筝低垂着眼眸,平时清冷的人此时却温声细哄着自己的心上人,期盼自己能得到一句判决和回应。
迟惜白哪里见过陆遇筝这个样子,当即就软了心肠,软和地说:“没什么事会长,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你的事情。”
陆遇筝却不赞同地看着她,“惜惜,你怎么会有错呢?”
迟惜白还没反应过来陆遇筝说了什么话,就听到他继续说:“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迟惜白看着陆遇筝瘦削不少的脸庞,仿佛褪去了初见时还有些许稚嫩的模样,现在变得更加成熟可靠了。
“没有的会长,你别胡思乱想。”
“你不肯说,是因为,不想继续跟我在一起吗?”陆遇筝突然斩钉截铁地问道,目光直直地盯着迟惜白的眼睛。
迟惜白被陆遇筝话赶话逼到这个份上,只能说了实话。
听到赵颂臣在迟惜白面前揭穿了当时的事情,陆遇筝眉骨一跳,心底的阴厉差点就按捺不住了。
迟惜白说了之后,有点紧张地瞥了陆遇筝好几眼。
“会长,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
“对不起。”陆遇筝突然开口打断了迟惜白的话。
迟惜白没想到陆遇筝这么干脆地道歉了,当即愣住了。
陆遇筝定定地看着迟惜白,绷紧了唇线说:“当时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迟惜白摇摇头,说:“我没受什么委屈,你愿意为我出头,说明你已经认可了我这个朋友,我很高兴。”
朋友吗?
陆遇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望着迟惜白说:“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在陆遇筝恳切的眼神里看见了自己,迟惜白怎么会不原谅?
看她点头了,陆遇筝才松了口气,并没有告诉迟惜白,当时赵微澜在比赛开始之前突然换了纯血马,也有他的手笔。
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知道。
不过,幸好那次她没有受伤,否则他一定会......
party一直持续到晚上,海滩上开始播起了DJ,少男少女们在音乐声中尽情欢呼,享受着回到学院前最后的狂欢。
迟惜白坐着感觉有点冷,一件带着檀香味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头。
身边的椅子坐垫往下一沉,白衬衫的身影就在迟惜白身边落座。
是沈时泽。
他怎么来了?
沈时泽温和地帮她理了理衣领,“晚上冷,多穿点衣服。”
迟惜白微微转身,不动声色地撇开沈时泽的手,自己整理衣服,说:“谢谢。”
沈时泽见手心落空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除了谢谢,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迟惜白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是吗?”沈时泽捏了捏尾指,轻声说:“我听说,陆遇筝从你这里得到了答案。”
“惜惜,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告诉了他,却不告诉我吧?”
沈时泽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向迟惜白。
“什么、什么厚此薄彼?”迟惜白有点不敢看沈时泽。
不管怎么样,沈时泽总是第一个给她告白的人,即使是假的,现在单独面对他,总会觉得有点尴尬。
“我在追求你,惜惜,你不知道吗?”沈时泽说得直白,让迟惜白不由得老脸一红。
她偏过头,沈时泽眼里的深情浓得像要把人溺毙,可是她知道,沈时泽并不喜欢她。
迟惜白定定地看向沈时泽,见他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根本不喜欢我。”
看着沈时泽略有松动的眼眸,迟惜白皱着眉头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非要说喜欢我呢?”
沈时泽没想到迟惜白会说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什么话能说出来。
“副会长,你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迟惜白话音一落,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铛地一声,海上突然炸起第一朵大红色烟火,砰地一声顿时拉走了所有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