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筝把笔递换给她,撤了手重新坐下,“好,还有吗?”
迟惜白手忙脚乱地接过笔翻开书,她看不懂的地方都折了角,用铅笔做了记号写出问题。
“这里,为什么用的是近过去式,而不是未完成时?”
“联系上下文,这里说的是,他曾经学过马术和射箭,现在以此谋生,对现在产生了影响,所以用近过去式。”
“那这个呢?”
迟惜白把自己的问题一一摆出来,陆遇筝也一一解答。
等到迟惜白把目前碰到的难题都问完了,时钟也滴答滴答走到了十点。
迟惜白有点不好意思占了陆遇筝这么多时间,有些赧然地说:“不好意思啊会长,占用你这么多时间,问这些简单的问题。”
“没关系,有的时候,越简单的东西越是基础,更不能心存轻视。”
陆遇筝这么说,迟惜白更不好意思了,摸着耳朵说:“谢谢你会长,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间了。”
陆遇筝微微颔首,“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迟惜白抱着书,朝陆遇筝道了谢,离开了他的房间。
迟惜白今天知识挤满了脑子,沾了枕头就睡,丝毫不知道,某人因为她一夜辗转反侧,春夜露重。
隔天早上,迟惜白起床就听到小花园里有小提琴的声音,没换衣服就从小门走出去。
陆遇筝已经在玻璃花房里练琴了,迟惜白站在花房门口听了几耳朵,眼睛微阖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哈欠。
陆遇筝一曲完毕,看到花房门口那个令他寝食难安的罪魁祸首,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陆遇筝看到智能手环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
迟惜白眼睛还迷蒙着不清醒,“听到声音就起来了,会长,你真的很勤快,六点就开始练琴了,你这样的人不成功谁成功?”
陆遇筝一时间哭笑不得,“只是睡不着。”
“你不用说,学神都不会说自己是学神的。”迟惜白迷迷瞪瞪地说出心里话,“最讨厌你们这些人。”
陆遇筝叹了口气,没法跟一个头脑还没清楚的人沟通,忍不住揉了揉她还乱糟糟的头发,心里微微塌陷了一块,“好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七点再起,我们一起去学校。”
迟惜白下意识地点头,转头往回走,一个没注意踩在石子上歪了一下身,被陆遇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没有摔了。
迟惜白抬头只能看到他微开的领口里的锁骨,撑住他的胸膛站了起来,“我可以的啦,我要自己走。”
迟惜白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把自己藏进棉被里睡得昏天黑地。
看着女孩安然无恙地沉睡过去,陆遇筝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认命地回浴室冲了个澡。
还是太早了。
迟惜白吃完早饭照例在玄关等陆遇筝,今天陆遇筝比从前晚了五分钟才下楼。
时间紧迫,陆遇筝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带着微湿的水汽。
迟惜白疑惑地看着他,“会长,你早上怎么洗澡了,我记得你之前没有这个习惯呐?”
陆遇筝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只能说:“早上练琴一身汗,身上不舒服。”
迟惜白不疑有他,和陆遇筝一起上车。
迟惜白今天和陆遇筝的课不一样,临分开前,陆遇筝握住她的手腕,把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放到她的手心里。
迟惜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钥匙。
“这是学生会办公室的钥匙。”
陆遇筝没有给迟惜白拒绝的机会,“不管是为什么置气,都不要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
陆遇筝送完钥匙转身离开了,迟惜白慢慢握住手心里的钥匙。
第18章 作为交换
迟惜白觉得陆遇筝说的没错,她没必要拿自己的成绩赌气,还是拿着钥匙,去学生会办公室自习。
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陆遇筝依然不在,桌边坐着一个温雅的少年——正是沈时泽。
沈时泽看到迟惜白进来,抬头浅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迟同学。”
迟惜白被沈时泽这厚脸皮吓到了,他能对着-40好感度的人笑得这样如沐春风,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boy。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副会长,早上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迟惜白还算有点了解这几个人的脾气。
陆遇筝外表看起来冷冷的,实际上外冷内热,等到真的熟悉起来了,他对人也真的是很温柔的。
而沈时泽表面上温文尔雅,内里却是个黑透了的芝麻馅汤圆,实实在在是个笑面虎。
迟惜白在老位置坐下,手里翻开书,眼睛却止不住地往沈时泽手上的《女公爵》书上瞟。
到底要不要开口借?
迟惜白不自觉地咬着笔头,低着头思考着,完全没有发觉隔壁那个人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书页,几分钟过去了,书页都没翻一下。
迟惜白也有点烦乱,心不在焉地写了几道题,又对了答案发现全错,索性搁下笔不写了,破罐子破摔似的看向沈时泽。
感知到女孩的视线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沈时泽唇角勾起,指尖捏着书页翻过,看起来悠闲自在的模样。
迟惜白清了一下嗓子,“副会长,你自己不用上课吗?”
沈时泽抬眸瞥了她一眼,“我身体不好,已经向学校申请过了,可以不用去课上点卯。”
迟惜白哦了一声,搜肠刮肚地继续找话题,“《女公爵》这本书,好看吗?”
沈时泽把书签夹进书页里,微笑看向迟惜白,“莱恩公爵是莱顿公学的创始人,她的人生跌宕起伏,极负传奇色彩,怎么会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