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第三遍时,姜雀终于从他怀中抬起头。
左眼上带着和他一样的伤口,伤口很细也不深,滚落下来的小血珠流进眼里,她刺痛闭眼,连带着睫毛轻颤。
无渊的心头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抚去她眼上血痕,陡然想起幼时唯一一次跟父亲说起母亲。
父亲从不跟他提起母亲,在一个午后,无渊问他:“你还记得母亲吗?”
父亲沉默许久,最后抬起自己手背,指着靠近腕骨的位置说:“你母亲这里有一道疤,是抓鱼时被溪流中的小石子划伤......”
父亲那日说了许多母亲身上受过的伤,从时间到地点,怎么伤的,又是如何愈合的。
桩桩件件,清清楚楚。
他那时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把伤疤记得那么清楚,现在才懂。
原来是心疼。
他的心疼过那么多次,怎么会忘记。
“兔崽子!你们又在搞什么?!”青山长老从惊愕中回神,脱下鞋就朝师兄们甩过去,“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师兄们这次一个都没躲,站在原地乖乖挨鞋。
姜雀松开无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心跳缓缓平复。
她刚才被无渊甩到稍后一点的位置,刚站稳就看见无渊撞到了剑上,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还以为剑没入得很深,心都差点跳出来。
姜雀低头解开了腰间无渊的须弥袋,问他:“你有药吧?”
无渊‘嗯’了一声:“有个碧色的瓷瓶。”
姜雀很快找到,递给他,眼睁睁看着无渊往眼上抹了一大坨,眼睛都要糊住。
“抹这么多会好得快吗?”她忍不住笑了声:“你是不是怕疼?”
无渊垂眸:“怕你疼。”
第219章 这帮邪门东西真是正经修道者吗?
姜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其实男生怕疼也不丢人的。”
这傻姑娘以为无渊是不好意思承认,拿她做幌子呢。
无渊:“......”
他好像真的需要去学点追人的技巧。
姜雀不开窍是不是也有他的问题?
不然为什么每次事情都不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无渊陷入沉思。
姜雀把药膏塞给他,撸起袖子朝师兄们走去:“好了,我去揍个人。”
闻耀见姜雀过来,两腿一软就给跪了。
其余同党也乖乖闭嘴,看见姜雀脸上的笑容时,四位师兄脑海里同时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从来没挨过姜雀铁拳的四位师兄今天‘有幸’见识了一下。
整整半刻钟,天清峰上鸟兽惊飞,惨叫不绝。
四位师兄瘫在自己砸出的巨坑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雀御剑飞到最深的坑中捞出闻耀,问:“说说吧,今天这出什么意思?”
闻耀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说实话,不然会被揍得更惨。
怪不得三师兄说他有不祥的预感,还以为说的是师妹和仙主大人,原来是他们。
呜呜呜。
不敢了,再也不随便插手师妹和仙主的感情了。
就照着他们自己的节奏来也挺好,刚才那一抱还挺甜。
闻耀不能说实话,又不想撒谎,怕自己撒了谎也圆不回来,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你就当我们发癫吧。”
刚才差点被吓死,他算是明白了,他们几个没有姜雀的带领,干啥都是找死。
姜雀问闻耀就是因为他脑筋直,好套话,他都不愿意说,其他几位师兄更不会说了。
这要换成旁人她这会早各种邪招连上阵了。
但谁让这群闹心玩意儿是她亲师兄。
已经揍了一顿,再揍下去可不行了。
姜雀盯了闻耀半晌,果断放弃跟他废话,扭头去问拂生。
拂生方才师兄们在一处,应该知道些什么。
谁知姜雀还没开口,拂生率先坦白:“不会说的,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姜雀:“......”
“你们孤立我?”姜雀说演就演,小珍珠立刻就下来了。
“没有!”
拂生和闻耀异口同声,坑里的三位师兄也飞了出来,围到姜雀身侧。
姜雀嚎啕大哭,说话都不连贯了:“那这件事...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不让我知道?”
几位师兄见姜雀哭成这样,登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坦白:“我们就是想让你跟仙主亲个嘴!”
他们一喊完,空气瞬间安静。
青山长老、照秋棠和徐吟啸:“哇嗷!”
真正的勇士!
无渊已经准备过去给师兄们求情了。
原来是助攻,是他不争气。
他为刚才骂他们是智障而道歉。
姜雀的反应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重点抓的就邪门,她听完师兄们的话后立刻收住哭腔,愕然看着几人,用不太标准的粤普说:“你们居然喜欢看人亲亲?!”
众师兄:“......”
这种看变态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无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算了。
这时候去求情,感觉会被一起当成变态。
姜雀震惊归震惊,惊讶完后还是认真思考起了师兄们的终身大事。
这原书好歹是本po文,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原书走向,把师兄们憋坏了?
拂生现在跟他们纯纯同门情。
只能让他们多去认识认识别的女修男修了,整天跟她和拂生待在一起确实不太行。
想到这里,姜雀看向四位师兄,认真道:“我们回去后,你们四个自己出去闯荡吧,我和拂生——”
“你不要我们了?!”四位师兄嗓子都快喊劈叉。
闻耀扯住姜雀胳膊就开始哭:“不要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再也不干蠢事了,我不要和你们分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