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是为我”
楚星沉忽得声音一低,他所有的怒意与不甘褪去,只有破碎的伤心与求而不得的爱意在那剔透暗色的眼眸中流淌。
他低语吟吟,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低头伏在苏樱雪的肩上,脖颈。
苏樱雪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受伤,无助,低落。她感觉脖颈处一片濡湿,滚烫而炽热,落在她肩头。
一瞬间,苏樱雪不知如何是好,她最终犹豫了一瞬,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一声轻叹。
她轻轻地回抱住眼前的人,轻语道,“阿弟,险些与百姓命丧火海是真的。”
“假死为的是逃出时局,看看幕后搅弄风云的人还有何后招。”
“暂时确是,不宜暴露身份,因为后续合适的时机,才能出手。”
楚星沉感受到她轻轻抱住他后背的手,他哑声低语,“你可知,以为你在楼内被困火海,我有多担忧?”
“你可知,看见你尸身的那一刻,我有多懊悔多自责,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我多恨自己。”
楚星沉言语中带着一丝哽咽,最后抱着她低语,化作失而复得的柔情与欣喜,“可是,你活着,真好。”
“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楚星沉抬眸,看着她的容颜,心中却是柔情万缕,他哑声低语,“就这样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陪我一同到老,可好?”
“那幕后之人如此伤你,我必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可是阿姊,”楚星沉俊美的容颜,此刻因双眼的湿润,像是一汪水潭中泛起迷蒙的雾气,就连绝美的下颚线也变得柔和,那双眼眸脆弱的如同受伤的困兽,一时之间,苏樱雪看着这样的他,到底是心软了。
“能不能,不要离开阿弟。”
“能不能,下次以身涉险时,让阿弟做你手中的剑?”
楚星沉看着苏樱雪,无比认真的复述道。
“就让阿弟,成为阿姊手中的剑,为阿姊扫平龃龉。”
“这世上没有人,会像阿弟一样,如此爱你。”楚星沉眸色微凉,似是夏夜的那种晚风的凉,他看着眼前怔忪的苏樱雪,然后低头吻上苏樱雪的红唇。
楚星沉看着苏樱雪,眼里是汹涌澎湃的爱意,和爱而不得的痴狂。
苏樱雪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突然地做这样的事。猝不及防就让他得逞了,明明方才还在甜言蜜语,下一瞬,天旋地转般,她的后背抵在马车车厢,他抓着她的双手压在两侧。
楚星沉满脸温柔,又不容抗拒地,似乎也是宣誓主权一样,直到她喘不过气,他才放开。
“你”苏樱雪只觉得唇上红肿,这小狼崽子太可恶了,这样等会儿她如何回去见人?
“无耻。”苏樱雪恨恨地道,她就知道,兔子干嘛非得去同情猛虎,果然是虎改不了吃肉的毛病!
“松开!”苏樱雪心生恼意,对着他恨恨地道,“我还有要做的事,不能陪你在这玩过家家的游戏!你也见到我还活着,便自行离开,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联系你。”
楚星沉闻言,双眉一挑,声音沙哑,看着她的眼眸里,却是沉沉暗色,这一瞬间,苏樱雪忽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263章 诸葛玄玉冷声冷面,嘴角忽得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临近午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暗巷之中,苏樱雪掀开帘子,戴着纬帽,佝偻着腰,含着胸,步履缓慢地从马车上下来,慢慢走入内院。
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她那件天青色的衣裙,曲线妖娆处的那朵绯色牡丹,一片湿润润的水渍。
苏樱雪走进内院,踏雪迎出门,有些纳闷地问,“殿下,您出门前,似乎没有带帷帽啊?”
“暗卫天未亮便去昌乐公主府邸外的暗巷等你了,怎么殿下此刻才回来?难道是暗卫没接到您?”
踏雪挠了挠鬓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小六子,平常看起来办事靠谱,怎么今日办起事来这般不靠谱?
很快,那个小六子的暗卫,一边把马车拉往内院,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嘀咕,“怎么回事?今儿个去接殿下这样的大事,居然能在车上睡着?”
“我昨儿个夜里睡得很好,怎么会一睡睡了好几个时辰?”
苏樱雪听见踏雪的疑问,只觉得脸红的要熟透了,她实在不好意思掀开面纱,就她红唇上那肿得厉害,还有血痕的模样,怎么同踏雪开得了口。
“备水,替本宫找套男装,晚一点,本宫要去一趟陈先生那。”苏樱雪只觉得身上粘腻,她淡淡地开口,想着刚刚楚星沉给她的那个地名,他说要做他手中利剑,自然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只是那狼崽子要得甜头太多,可不给她气的,便是此刻依旧心中忿忿不平。
“诺。”踏雪闻言,前去备水。
一番洗漱后,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书生服,在踏雪的易容下,两人成了一对姿容平庸的书生与书童。
面见陈先生后,两人长谈共谋。苏樱雪把那个地名给了陈先生,让他前去会谈。
楚星沉用那处他手中收集的的人证、证词,以及这些日子查的上官世家与轩辕世家的勾结证词、书信,还有几个被抓的党羽,都在那里。
用他手中的证据换她手中的被控制的暗谍,此为其一。
其二,楚星沉愿意成为她手中的剑,铲除与她抗衡的幕后势力,但同样的,不日他离开大盛时,手握势力的她要保证护他与他的人,安然离开大盛。
苏樱雪觉得,这两件事,都是好事,是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