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若是敢离开此屋半步,那阿姊的族人,以及如今在孤手中的剩下的半数公主殿的人,便会见不到明日的晨光。”
“阿姊素来重情,不信也可试试。”
“既然阿姊喜欢孤给阿姊当面首,那么孤自然做好面首的责任,好好伺候阿姊。”
楚星沉冷笑着道,“照影。”
楚星沉声音沙哑,低声唤道。
一道身影顺从地出现在屏风外,低声请安,“主子。”
“从今日起,长公主殿下旧毒复发,不宜见客。长公主殿下从今日起,谢绝一切见客与外出,需得静养殿中。”
“为了长公主的安危与调养身体,不再允许宫内人相干人等自行出入内院门。”
“违者,便做成花圃的花肥即可。”
楚星沉冷冷地道,他起身,照影上前伺候他穿好玄衣,伺候他戴冠,洗漱。
直到打理好一切,楚星沉冷冷地看着床榻之上的苏樱雪,她乌发如瀑,红唇雪肤,正红着一双眼眸,漫着水雾般凝视着他。
“阿姊,等那日你怀上孤的血脉,孤就放你离殿的自由。”
“如今的大盛王宫,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大盛王宫了。”
“孤的人会拌好长公主殿下,从今往后,除了孤,阿姊再也见不到任何外人了。”
“尽管阿姊不喜,可是此生此世,孤都不打算放阿姊离开了。”
楚星沉看着她,满目偏执与灼热。既然她总归不愿,那就用他的方式。
画地为牢,他也要她留在他身边。
第200章 既然上一世她能爱他入骨。那这一世,她也应当是他的
“阿姊,一切都变了”
楚星沉一身玄衣,头戴玉冠,如今是他,气宇轩昂,面色沉稳,脸庞还是带些少年气的稚嫩,可是眼眸里,却是有着年岁沉淀下来的冷静与深沉。
他背光而立,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她,并无昨夜的温柔,反而带着几缕深夜般的郁结。
苏樱雪一张俏脸苍白,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觉得此时的他,有些陌生,与寻常的楚星沉并不相同。
他的神色,他的眼神,令苏樱雪觉得有些陌生。
“阿姊,若是不愿试着接受星沉,那便,早日诞下孩子,何时阿姊有了孩子,何时阿姊便可走出这道殿门。”
楚星沉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忽然将眼前眼含泪水的她,和梦中那女子重合。
这段时间,楚星沉一直反反复复地做一个梦。梦中,轻纱帷幔,雕花木床,锦绣丝被,烛光暖帐。
她笑得极其美艳,妩媚中夹带一丝甜腻,每每她如玉的胳膊缠在他脖颈,笑得银铃般的声音在他耳中,就像是话本中勾人魂魄的女妖。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梦中的她,贪恋欢愉,蚀骨融香的魅,她是那么迷恋他,她的眼眸中一寸寸一缕缕都是他。
“楚郎,楚郎。”她唤他,一声又一声,那声音酥酥的,让他也忍受不住,沉沦在她的魅惑之中。
如坠云端,如坠深渊。
那轻纱帷幔下,是他与她度过的日日夜夜。
楚星沉梦中,反反复复,梦见的那张脸,又怎会是她这般清冷倔强,疏离淡漠,对他避之不及,满是嘲讽的一张脸?
他日复一日,梦中的故事断断续续,拼拼凑凑。他每每夜间如坠深渊般的梦魇中,如一个旁观般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那个自己,看着那个眼前的苏樱雪。
他这段时间,切身实地看着梦中人的一切。
这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境。
他看见梦中的她凌虐他。
他看见梦中的她与他共赴云雨。
他看见梦中的她,狠辣恶毒,毫无善意与宽容,嚣张任性,却独独痴迷于他。
他看见梦中的自己设了一个惊天大局,他从做她的面首开始,一步步夺下她的权势。
他拿下长公主殿,壮大在大盛王宫与大盛国都内的势力,他如愿培植自己的势力,瓦解了四大世家。
甚至于最后,梦中的他,借用她长公主的帝宠与权势,借用她的信任,最后成功盗取边境军防图,将四大世家的财物与边防图,悄无声息地运回大齐。
他最后成功地离开大盛,还给她留了许多罪证。
梦中的他有多恨她,只有他看得真真切切。
可是梦的最后,忽然变了。
他终于斗倒了大齐的另外几个皇子,还架空了齐帝。夺取大齐之帝的实权后,他使民众休养生息,鼓励生产,发展贸易。
勤勉练兵,囤积足够的军粮。
最后在某一日,梦中的他率领铁骑踏破大盛国门,娶了他心仪的那个白月光般温柔而善良,美丽至极的女子。
梦中的他为了泄恨,将那个曾经凌辱他,逼迫他以色侍人的女子,那个和他曾经日日夜夜共赴云雨的女子,将她剥皮揎草,挂在城墙之上。
可是自那之后,他便开始每每午夜梦回时梦见苏樱雪,他一次次又一次次地梦见,苏樱雪环着他的脖颈,一声又一声,在他耳畔低语唤他,楚郎。
他每每午夜梦回,魂牵梦萦是苏樱雪雪肤朱唇,妙曼身姿与他梦中缠绵。
他好似在之前的半个月,过完了梦中的他真实而又虚幻似梦的一生。
楚星沉忽得发觉,大梦醒来,他想起她曾经楚楚可怜地问他,“阿弟,若你日后会杀了我”
楚星沉在那一刻忽得明白,她看向他的眼眸里的恐惧与疏离,来自何处。
若是,苏樱雪一开始,甚至与他更早,便做了这般同样的梦呢?
是不是,苏樱雪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