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在指尖掐了半天的钢针先飞过去。
“咚——”
男人手筋一软,保龄球砸在球道,慢悠悠的滚了些距离,撞停在初喜柔软的腹部停下。
“唔……”初喜虚弱的哭出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居然让你逃了一球。”男人拔出手腕扎进去一半的钢针,任由白色手套染红,淡着声吩咐。
“看好她,下一球叫…脑袋开花。”
刚才的偷袭似乎没有激怒他,说完再次接过保龄球。
黎霜在被控制起来前,一个侧身,匕首尖端刺破黎婉婉颈间的肌肤,冷声威胁道。
“别动,你让她一起进来,说明你知道她。”
黎霜手里的刀尖斜着刺入些,话音里带着威慑力。
“你让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必这么多弯弯绕绕。”
“嘶——”黎婉婉皱眉,颈间的刺痛让她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男人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保龄球。
就在黎霜觉得自己赌对的时候。
“嘭——”
一声没有消音的枪响,充斥整个室内空间,震得人耳鸣心颤。
黎霜愣神。
黎婉婉喜欢穿白色,腹部的像是玫瑰绽放般,迅速晕染开刺目的红。
男人缓缓放下手,变声后的嗓音听着格外冷漠。
“你要是早说她这么多余,我早就帮你了。”
“黎婉婉!”
黎霜眸光震颤,心已经乱了,顺着她倒下去的力道,托着她的后背,慢慢蹲下身。
“你只信你自己……”黎婉婉苦涩的扯出一抹笑。
而她溢出鲜血的笑容,像是一个吃人的血窟想要吞噬黎霜的良心。
黎霜用力按住黎婉婉腹部的伤口,双眸通红,噙满泪水,冲那个男人低吼出声。
“你到底要什么?”
男人只是怪异的轻笑几声,外面的夕阳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染红了半边天,让他的白色面具看起来更加阴森瘆人。
黎霜有些崩溃:【八戒,找到没有!】
八戒:【找到了!】
蓦地,类似防空的警报声拉响。
男人看了眼外面,依旧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还真是麻烦,看好她们。”
吩咐完从几人身侧离开。
黎霜从胸前摸出巴掌大的小瓶,心慌的叮嘱一句。
“黎婉婉,你坚持住……”
黎霜放平她,紧张的站起身转向身后:“算我求你们,能不能找人先给她止血?”
两人怀里抱着枪,都冷漠的不看她。
“呲——”
黎霜手里小瓶对准两人,屏气捂住口鼻,一次性喷光。
药效很快,黎霜只是踢开他们举起的枪口,两人就无力的倒地。
只能说庆幸回去带黎婉婉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特地从毛安安准备的武器包里带走了自己会用的袖箭钢针,和这特效迷药。
黎霜跑向置球区,割开初喜身上的绳子,艰难的拉着她站起身。
初喜弓着腰,哭得有些接不上气。
“大…小…姐……”
黎霜抹去她脸上根本擦不干的泪,心跳如鼓,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别哭了,我们先逃出去,你也帮帮我。”
初喜浑身都疼,但求生欲让她明明娇小柔弱的身躯,依旧强撑着帮忙架着快要昏死过去的黎婉婉。
八戒听黎霜的,找到并记住这里的平面图和路线图。
指挥着路:【监控我关了,前面有安全通道!】
黎霜不知道这个假预警能争取多少时间,一心只想逃出去。
好不容易架着快要昏死过去的黎婉婉离开那栋建筑,在这么硕大的庄园只想找到一个先给黎婉婉止血的地方。
不出几百米,突然爆发的声响是黎霜活二十几年,第一次听到的动乱。
爆破声,子弹出膛声,敲打碰撞声,不是音效师的劳动成果,是真枪实弹。
这是黎霜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到恐惧。
沿着没有防守的墙边,好不容易托着黎婉婉又走了一百多米远。
“上车。”
一辆黑车急刹停在她们面前。
黎霜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没空思考他为什么能精准找到自己,丝毫没有犹豫的上车。
“西南角有个运输的侧门,可以从那冲出去。”
白泽原定的也是那个门,冷静的点头:“坐稳。”
……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黎霜低垂着头,盯着已经洗干净的掌心,狼狈的坐在医院的走廊座椅。
余光出现一双皮鞋。
黎霜缓缓抬眸。
沈寂阴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你是有三头六臂吗?哪都敢去?”
嗓音似凌冽寒风般刮过黎霜的脸颊。
脸疼,心也疼。
黎霜再次垂眸:“对不起。”
八戒不服:【你没长嘴啊?如果你不去,等到他去,初喜可能就没了!凭什么给他道歉啊!】
黎霜脑子乱的很:【可我确实让黎婉婉命悬一线了。】
沈寂递过去一根烟,记得她心烦的时候需要。
黎霜犹豫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谢谢。”
看她要死不活的,沈寂在她身侧坐下,滚着打火机点了根烟,又跟她手里那根换过来。
“为什么带黎婉婉去?”
“我……”黎霜捏着那根点燃的烟,心里泛起自责。
对黎婉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
虽然当时做决定的时候,感觉自己足够冷静了,但现在再想,好像确实是自己冲昏了头。
“对不起。”黎霜语气极低,似坠入山谷,听着空洞。
沈寂点燃指尖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