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抬手抚过墓碑上方。
他这辈子想好好对待，想好好陪伴的人留在了这里。
黎霜握着那片银杏收入口袋，嗓音很轻，怕打扰他。
“不好好祭拜一下吗？”
沈寂眼眶微红，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嗓音有些哑。
“带你来，她会开心的。”
黎霜抽出手，掌心轻抚他的后背，那么宽而精壮的后背，此刻给她一种也很需要被保护的感觉。
黎霜视线从他的肩头落到墓碑上。
她从没见过云湘本人什么样子，那个年代，她甚至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墓碑上，只留下她的名字，没有任何身份。
她只是她自己。
黎霜掌心落在他的背上，唇埋在他的肩下。
“我会保护好你的。”
沈寂低低的笑了声，掌心轻柔地捏着她的后颈。
“如果现在我道德绑架你，跟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黎霜嗓音埋在他肩头：“你妈妈会说，你小子没诚意。”
沈寂缓缓放开她：“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黎霜眨了眨眼看他。
沈寂深邃低垂的眸中化开散不去的温柔，故意卖关子道。
“今晚告诉你。”
黎霜眯了眯眸：“没必要吧？”
沈寂宠溺的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
“很有必要。”
……
夜。
沈寂祭拜完云湘，黎霜估计他见完母亲心情不是很好，只跟他十指相扣，没有多说什么。
【沈寂的手真好看。】
沈寂侧头看向她偷偷观察的侧脸，看了眼窗外，抬手弯曲的手指轻轻剐蹭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温柔。
“在想什么？”
黎霜抬眸，刚好撞进他如坠星辰的眸子，眸光轻晃。
“没有……”
沈寂看着她的眼睛，低头靠近些，凑近她耳边。
黎霜也从他耳侧看到他身后的窗户，好奇的眨了眨眼。
“这里不是回去的路吧？”
窗外已经到江城，但却远离他的别墅，也远离黎家，前面的江城大桥上的霓虹梦幻。
“嗯。”沈寂唇贴着她耳侧的发丝，气息烘得她的发丝柔软了些。
“干嘛啊？”黎霜下意识抬手推在他肩头：“去哪？”
沈寂跟她相扣的手指握紧些，另一只手撩拨她颈间的发丝，唇轻轻贴在她颈窝，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肤，低声开口。
“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黎霜感觉有些痒地缩了缩脖子，话音里带着疑惑。
【除了那二十一层台阶，还有什么需要兑现的承诺吗？】
沈寂指尖在她身后绕着她的发丝轻捻，轻轻吻了下她的颈窝，嗓音缱绻。
“笨女人。”
黎霜皱了皱眉头，抱怨的话还没开口，车慢慢绕到桥底的空地，周围的环境暗了些。
“嘭”得一声，隔着车窗听着很沉闷。
却震得黎霜心尖发颤。
双眸跟着眼前炸开的绚烂睁大定格。
“送你的。”沈寂搂着她的腰，语气温柔低缓。
“今晚，是独属于黎霜的烟花。”
车离得越近，声响越清晰，远处散开的人群也慢慢分辨身形。
黎霜甚至能通过简单的轮廓，看到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像是在庆幸这份惊喜的成功。
车辆停下，黎霜跟着沈寂下了车。
挂在夜空中的烟花盛大而华丽。
混杂着烟花炸开的声响，边吵闹的人声也随着河边的风吹入耳边。
陆九千大喊。
“继续！开始了！”
毛安安对着对讲机大喊。
“蠢货，有对讲机，能不能别鬼喊！”
初喜还是丢了防风打火机。
“大哥哥还给你！我害怕，等我跑远点！”
黑峰点头：“那你跑快点。”
诸葛融冲着远处发火。
“好歹给我拿个仙女棒，给我锁在边上干什么？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把轮椅锁打开！”
沈老爷子自己推着轮椅。
“老东西，一边待着去吧。”
……
黎霜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只是仰着头，眼里映着绚烂。
蓝色的如流星般散开的烟花上方有她的名字。
黎霜。
真的是属于她的烟花。
越来越多的烟花声，不只是河边，就好像是江城的每个角落都有烟花升起。
都有持续出现黎霜的名字。
他好像是在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她。
这些烟花是你的专属。
只为你而绽放。
沈寂站在她身侧，掌心穿过她指缝。
黎霜感觉到一股凉意穿过指腹。
她低眸，手刚好被他轻轻抬起。
同烟花一样耀眼的方钻牢牢套在无名指上。
沈寂低头垂眸，温热的唇轻轻吻过她的指背，具有穿透力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不求婚，只求你在身边。”
黎霜记得自己跟他说过，不渴望婚姻。
只是这不断绽放烟花，好像照进了她内心深处的那片湖面，在上面留下深刻漂亮的倒影。
黎霜没有回答他，只是跟他十指相扣，抬头欣赏着专属于她的烟花。
是她两世的唯一一次。
黑蝶跑过来。
八戒：【主儿，沈寂对你真大方，全城的烟花都包圆了，好看！】
黑蝶：“汪！”
八戒翻译出黑蝶意思，黑着小屏幕：【遛什么遛！乖乖坐着看烟花！你快给我颠散架了！】
黎霜唇角带笑。
八戒：【主儿，你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钱以外，她笑得那么不惨任何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