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兄妹都是疯子一样的奇葩,也不知道谁异想天开,把他们放出来了,还为此造假弄了个名门望族的假身世......
结果他自己还当真了,竟然做出要与自己比一比的姿态?
松岛根本不在乎早川的死活,但是他不能死在自己的地界上。
军部那几个老家伙喜欢造英雄,就让他们去造个少年英雄出来,一个疯子戴上桂冠,他就能不疯吗?
“将军,英子小姐......"
松岛放下电话听筒,回首看向小野,眉眼带上了一丝嘲讽,微笑道:“早川英子怎么啦?”
“英子小姐在法租界跟一位女士似乎有点分歧,让您过去......”
松岛眉头微扬,供应科实习生逛街跟其他姑娘互扯头花,需要他去做什么?
小野颇为没脸,在他的逼视之下,呐呐说道:
“英子小姐说早川君突然去追个什么人了;听英子小姐的语气似乎遇到了麻烦,对方来头不小,有人撑腰,她在这儿肯定不认识其他人,所以就把您的名字报给对方了......”
松岛伸手示意他停下来,冷声道:“早川澄明去追谁了?你知道吗?”
“好像是一位苏小姐。”小野思索了一下,说道,“听说他这两天一直派人跟着这位小姐。”
松岛面色沉了下来,眼眸微缩,停了几秒钟,问道:“他俩是一起行动的?”
“好像是的,但是后来又分开了。”小野不太确定地说道,他也是好生烦恼,这个女人可太难搞了。
早田英子来了没两天,就暴露出刺头儿本相,该干的活儿一件不干,她哥的事儿还总掺和。
不对,早川君也没干正事,追踪那个什么苏小姐,那也不是他该干的事儿啊。
小野还在暗自吐槽,抬头却发现松岛已经开始穿大衣了,连忙过去帮着递手套和雨伞。今天下冻雨,要给将军找一下雨靴吧?
“不必麻烦了,我也不会当街追人,这几步路,马靴就可以了。”
松岛拿过手套戴上,把雨伞挂在手肘处,快速走了出去。
1937年2月的霞飞路,素有“东方的香榭丽舍”之称,它是上海最璀璨的一条街道,洋溢着一派纸醉金迷的太平盛世之景。
法国梧桐树枝干遒劲,叶片尚未完全吐绿,却已将早春的阳光细碎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街道两侧的欧式建筑错落有致,红瓦白墙,雕花阳台上垂下几缕攀爬的绿藤,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安然而优雅。
霞飞路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的香气,来自咖啡馆里新鲜烘焙的咖啡、街角花店里刚剪下的百合,还有法式面包铺里飘出的黄油香。
衣着时髦的西装绅士和穿着旗袍的摩登女子相携而过,女士们的高跟鞋敲击路面的声音,与远处驶过的黄包车铃铛声和手摇留声机里的法国香颂交织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路旁的咖啡馆里,白色桌布映衬着精致的瓷杯,老式的手摇留声机播放着细腻的法语歌谣。
穿着笔挺西服的男士们讨论着远方的国际局势,而女士们则低声谈论着巴黎的新款时装或名流社交场上的逸闻趣事。
此时的霞飞路,正是一幅无忧无虑的盛世画卷。
人们的笑声、街上的喧嚣,甚至那挂满橱窗的金色霓虹灯,都让人觉得这座城市的美好会永远延续下去。
虽然,这个时代的聪明人们此刻早已预料到了迫在眉睫的浩劫。
但是,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上帝不会抛弃的亲儿子,那些悲惨的命运或许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殊不知,在这一百年的洪流里,猝死是绝大多数人的命运。
那些看似遥远的动荡与风暴,正在一片悄然逼近。今天带来这个讯息的,正是这对诡秘的兄妹。
他们如同恶魔一样,悄然埋伏在这里,满怀恶意,手握致命武器,等待着终结这场欺骗了无数人的盛大幻境。
第26章 白玉兰茶馆
在1937年的上海霞飞路上,有一家名为“白玉兰”的英式早茶馆。外表低调,但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它与众不同。
茶馆隐匿在一栋三层的欧式建筑内,白色外墙因岁月而微微泛黄,攀满了暗红色的蔷薇藤蔓。
门头是一块黑色的铁牌,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蔷薇花,繁复精致,却不显招摇。
走进茶馆,眼前一亮——内部装潢是精心设计的复古浮夸风。
昏黄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温暖却微显幽暗的光芒,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灯影,空间弥漫着一种低调奢华的气息。
深色胡桃木墙壁上装饰着十九世纪英国殖民风格的油画和古董镜框,每一幅画的内容似乎都有隐喻,却无人敢多问。
靠墙的书架上摆放着大量英国文学经典和厚重的地图册,这些书不仅是装饰,更是某些交易的暗号。
茶室中央摆放着精致的圆桌,搭配高靠背的真皮椅子,深红色的丝绒垫让人感到舒适却不敢放松。
每张桌子上都点着一盏银制烛台,烛火微微摇曳,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窗帘是深绿色天鹅绒,平日微微垂下,遮住了大部分阳光,让整个空间笼罩在柔和的阴影中。
一个老式留声机轻声播放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古典音乐,音量刚刚好,不至于盖过客人之间的低语。
服务生皆穿着裁剪得体的英式制服,动作精准而敏捷。
茶单上列出的多为英国经典早茶,如伯爵茶、达尔吉宁红茶,以及搭配的英式司康饼、黄油松饼等。
但是,被频繁点单则是几款不起眼的“招牌特调”,那些名字奇特的茶饮其实是用来与某些特工暗号接头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