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都留下等死,能跑的先跑了。”
一阵沉默后,何星河瞪眼吼:“那你们咋办?她人快不行了!”
他话里话外地,只担心他自己的前部下,对姓魏的家伙可是一点担心都不没有。
魏若来自然不跟他计较,苦笑道:“只有一个办法……找松岛,让他救援。”
何星河脸色大变:“你疯?松岛可是日军少将!”
魏若来咬牙:“他有军队和资源,甚至有直升机。只有他能救。”
何星河冷哼:“你若出卖她,投靠日本人,那跟汉奸有何两样?”
魏若来叹息道:“闭嘴!我不想让她死在这里!你若觉得我汉奸就走吧!”
他们的声音有点高,终于惊扰了苏漫漫。
她脸色越发苍白,呻吟微不可闻,呼吸似有若无,似乎随时要断掉。
魏若来顾不上搭理闹脾气的何星河,从包里翻出一台对讲机,调频后开始拨打。
何星河觉得这厮简直是疯了,松岛是你爹啊,凭啥觉得人家肯救人?正确操作不该抓了扔在地牢吗?
他神情复杂地退后几步:“好……我走。但你记住,你若害死她,我必杀你。”
说完,他大步朝荒野的另一端跑去,口中打了一个唿哨,他的手下们也呼啦呼啦跟着跑了。
通话中,魏若来语速极快地说明状况:
“苏漫漫被北郊实验室的猛兽攻击了……重伤……可能是血管破裂,危在旦夕,急需输血……你若想救她,马上派人来北郊XYZ点……”
对面沉默几秒后,一个冷酷的声音说道:“重复一下坐标,我和直升机十分钟内到。”
很快,漆黑夜空传来嗡鸣,一架轻型直升机降落在北郊边缘的密林前,照明灯扫荡地面。魏若来挥手呼救。
舱门开处,数名日军医务兵跳下,抬着担架过来,准备转运。
直升机舱里,松岛亲自坐镇,他身披军用呢子大衣,神情冰冷而焦虑,注视着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妹妹被送上飞机。
魏若来注视着机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如果刚才魏若来逃跑,松岛一定会下令击毙;
但是魏若来没有,他“要不要跟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为了他停留的这几秒,松岛决定暂且放生。
松岛终于开口了,语调低沉而阴郁:“你随时可被当场枪毙,还不滚远点?”
直升机旋翼强烈掀起沙尘,魏若来掩面退避。
直升机迅速起飞,卷走一地风尘。荒野陷入死寂。
魏若来伫立原地,拳头紧握,胸中苦涩莫名:“漫漫,请你活下去。”
凌晨,某高级私人医院顶层。医护们在手术室门口忙碌穿梭,将苏漫漫推入无菌室。
她失血过多,血压极低,一度心跳衰竭。
松岛在外厅焦躁地踱步,手心出汗。
副官赶来汇报:“少将,手术需要大量血浆和抗生素,还得处理她变异骨骼的并发伤。”
松岛低语:“无论花多少代价,必须救活她。”
他父母闻讯后也已经火速赶到,得知女儿生命垂危,茜子险些昏厥。
松岛重一强作镇定,面色透着焦虑:“脱离危险后,恐怕要立即转院,前线的条件还是不够好。”
院方还在纠结:“前线伤兵多,资源紧张,且她敌友不明,若高层追究……”
松岛目光一凛,冷冷地说道:“我就是高层,我担保任何责任。”
手术过程险象环生。医生打开她背部伤口,发现狮面人的利爪撕裂肺膜、肌肉大面积坏死,需要切除腐肉并缝合血管。
半人半兽基因残留也令体内器官状态异常,麻醉剂也须特别剂量。
数小时后,手术室才传来消息:“她暂时脱离危险,但还得观察。”
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的松岛一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连续昏睡三天三夜之后,苏漫漫在特护病房悠悠醒转。
她发现,自己身上插着输液管,氧气罩罩着口鼻,动一下身子都很困难。
茜子坐在床边,一脸喜极而泣:“清音,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脑海短暂空白,只能想起些许记忆碎片:
与狮面人恶斗……挨了一个大巴掌,然后就是喷血......变回人形......失去意识。
她四顾看见白色病房,这个顶级配置,这么多仪器?小魏跟何大花可搞不来!
再看到虚掩的门外,恍惚有日本军人把守,顿感不妙。
乖乖的,自己这是被捕了?还挺好啊,先给治伤吗?
松岛站辉一郎站在门口,看着她刚醒过来就眼珠乱转的鬼祟模样,又是生气,又是欣慰,说道:
“你重伤不治,抢救了三天才回魂,刚做完手术,差点把我血库里的库存都输光了。
你若要乱动,恐怕会裂开伤口,可没有血再给你糟蹋了。”
苏漫漫立刻不动了。果然剧痛难忍。
松岛重一见女儿恢复知觉,心中宽慰,走到床前,端详着她:
“别担心,你已经脱离危险了,这次一定要彻底休养一下,把遗留问题解决了。”
这便宜老爹是苏漫漫愿意看到的,听着他话里有话,苏漫漫不由心里打了个突:
莫非还有啥隐秘吗?他应该说的是“变形术”。
但是,当下什么都来不及讨论了。
松岛一家人围坐病床,现场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议题当然事关苏漫漫的去向问题。
“清音必须暂离上海战区,无论是否回京都。”这是松岛重一的最后结论。
茜子跟着哭诉道:“上海是战区,我们来一次都非常困难;战火无情,你屡遭凶险,我们不敢再冒险。跟我们回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