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挽珍能说什么？
说我是被你扫地出门，兼看不上眼的农村前儿媳妇？
虽然农村人没啥丢脸的，可她不想跟陈母在这上演前婆媳相认的戏码。
最好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
她板着一张脸，“你就是跟我套近乎，我也没办法啊，这事儿得看我们东家。”
陈母半辈子体面人，还是头一次跟人示好被人这么不给面子。
可偏偏她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
人家小姑娘虽然态度算不上多温和，可人也没说错什么。
都是打工的，为难谁呢？
陈母身后一个老姐妹扯了扯她的衣角，“要不咱们等等东家？”
陈母一听觉得有道理。
我不跟你一个打工妹一般见识！
这个时候工人还端着铁饭碗，虽说也有少数工厂快倒闭了，发不出工资。但说出去体面啊。有可以世袭的工人身份就是看不起其他打工仔。
陈母干脆不跟王挽珍说话，几个老姐妹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等着夏可晴出现。
可她们不知道谁才是这家店的老板，这就有些为难了。
不过陈母几个老姐妹自诩还是有些眼力的，就盯着来往的顾客猛看。
把秦巧薇给气个半死。
“她们这是跟咱们杠上了？”
“不管是谁走进咱们店都被她们盯着猛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店里招惹了什么人呢！”
“挽珍姐，你看到没有，刚才好几个客人都被她们给吓走了！这可咋办呢？”
秦巧薇到底还年轻，虽说业务上上手很快，可年轻人沉不住气。
王挽珍沉着脸，“别急，我想想办法。”
“肯定是那些人走漏了风声，都想来赚钱呗，谁能跟钱过不去？”
秦巧薇一听，觉得也是，那些纺织厂女工就这点讨厌，你发财都不知道闷着点声儿，现在弄得好像她们店里欠她们的一样。
还被人找上门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关键是还耽误店里生意，这就让人心里很不得劲儿。
这里就不得不说，夏可晴制定的业绩奖励制度。
虽说店里绝大多数的营业额都跟营业员没多大关系，但生意好跟不好，营业员的业绩奖金绝对是有差距的。
所以王挽珍和秦巧薇对店里的归属感极强。
……
陈母的运气不错，也可以说秦巧薇和王挽珍的运气不错，她们以为陈母这些人是过来闹事的，所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夏可晴。
夏可晴现在是学校的大红人，跟宿管阿姨的关系也不错。
所以夏可晴刚下课回宿舍，宿管阿姨就把这事告诉她了。
夏可晴和何小兰赶去“珂晴”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坐在店门口的陈母众人。
陈母一开始没把夏可晴当回事，只是撇了下嘴。
这女同志是附近的大学生，跟她儿子一样。
她还悄悄跟老姐们说：“那个女学生，别看长得还行，人品不行，我儿子都已经有对象了，还成天约我儿子出去。”
几个老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心里对陈母这话持怀疑态度。
这要是以前，她们是信的。
陈州有出息，都下放当知青了，竟然还能考上大学。
那是什么？
那是天生读书的料，有出息！
可经过王挽珍和许茵的事情一闹，现在大家再看陈州，就不是那种仰视的态度了。
陈州那小子虽说会读书，可脑子不太拎得清。
要不然怎么不好好上学，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迟早得出事！
所以现在陈母这么说，众人就不是那么相信。
人家女学生看着挺漂亮的，也不像脑子不清醒的，还跟陈州搅和在一起？
陈州他有那么大魅力？
虽说是个大学生，可人家女孩也是啊！况且陈家那个情况，大家都是一个厂的姐妹，又都住在同一栋筒子楼，谁还能不知道呢？
说是香饽饽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嗐！”
老姐妹们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干笑着附和了两句。
陈母还想说什么，忽然眼睛就瞪大了。
因为夏可晴带着两个店员过来了。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这是打算来闹事还是逼我请你们干活的？”
陈母和几个老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懵了。
连陈母都没反应过来。
秦巧薇看着她们懵逼的样子，觉得解气。
“这是我们老板，你们有什么话跟她说，堵我们店门口闹事可不行，小心我们报警了！”
陈母目瞪口呆，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是老板？”
“这家店的老板？”
她指着“珂晴”的店招牌，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挽珍没好气道：“当然是我们老板。”
“你们连我们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有脸找上门来找活干？”
“你们纺织厂女工的脸怎么那么大？”
女工们当了半辈子体面人，被王挽珍怼地面红耳赤的。
最后把陈母推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原来你是这里的老板啊，我们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家阿州跟你还是同学呢。”
夏可晴挑了挑眉。
“我跟陈州是同学。”
陈母的脸上陡然涌出几分喜色。
“是吧，我们阿州也是大学生，既然都是同学，你店里有活怎么不知道找阿姨呢？”
夏可晴被气笑了，“那要不要我跟陈州说一声，这家店也送给他得了？”
陈母一下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