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是不是离开了他,自己的青云路更加顺畅了?
李成道:“我早看出来沈韫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人心不在这,迟早要离开这。”
这话倒是不假。
跟李成商量好几日后去镇上的事宜,陆长青回了家。
果不其然,柳三娘发现沈韫没有跟着回来。
不是说一起去镇上看伤了吗?
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沈韫,可这孩子到底可怜,在家住了这么时间,平日里带她温和礼貌,除了有时候脾气怪异不好琢磨,沈韫还是挺好的。
“沈秀才呢?”
陆长青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回来的路上就把借口相好了,“他要留在镇上读书,总是这样在家里耗着,也不行。”
柳三娘欣慰的点头:“沈秀才好算没灭了心志,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嘛……”
说到这里,柳三娘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陆长青的脸色,看人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意思,又道:“你跟他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各奔东西也挺好的。”
陆长青身心疲惫,不愿说那么多。
他们俩确实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呢,他若自私点,就该带着柳三娘离开这,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可他不够自私,明知道宁州不日有难,他做不到事不关己的做个局外人。
他也不能够再自私一点,转眼间将他对沈韫的情感抛之脑后。
小王八蛋真够……渣的啊。
陆隐留下的行医手册才看了不足一半,要吃透里面的东西恐怕还要多看上几遍。
不过陆长青意在找关于离心散的线索,所以第一遍先快速看过,日后在慢慢细品。
通过这些手册,陆长青才知道陆隐曾是名游医,年轻时曾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手册中记载的病患大到高门侯府,小到寻常百姓,重到不治之症,轻则风寒气虚,这些都有。
就是没有关于离心散的。
陆长青不顾有伤在身,常常夜读到深夜,考取功名要是有他一份,沈韫都得靠边站。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在一本手册中再次见到离心散的记录。
这次没有被撕下来,保存完好。
上有记载,离心散需母体分娩后第一声啼哭服下,可隐藏其子孕痣,效果初见成效,其子多见疾病缠身,且成年后不可与人交合欢好,否则催发离心散热毒之症,日渐磋磨其身,若不尽快服用解药,命尽两年左右。
陆长青啪的一下合上书。
怪不得,怪不得在船上那次,沈韫回来后大病一场,而且身子骨确实不如以前。
只剩下两年。
陆长青心口抽紧,他都不确定此事告知沈韫,这人真的会在乎吗?
他甚至找不到沈韫在哪?!
陆长青尝试着在书中寻找关于离心散的解药,虽找寻无果,但却找到了能缓解热毒之症的办法。
沈韫……不就是想找这个吗?
他忽然想到造化弄人这四个字。
可这人不需要了。
他不需要我了。
陆长青再一狠心,不去想这些。
沈韫都拿刀子捅他了,他还想这些有什么用,贱呢不是。
为了忘记这些,陆长青尽快让自己忙了起来。
在家没歇几天,就带着李成去了镇上。
一路上脸上白的吓人。
李成看他那样子都极度的恨铁不成钢:“臭小子!你伤口刚结痂,你是不是跟沈韫学的,怎么那么不叫人省心!”
陆长青伤处隐隐作痛,但还能忍,“真没事,就是有点累。”
笑话,他再不挣钱,日后等宁州内乱纷起,跑都没钱跑,跑出去也是饿死。
重要的是,沈韫飞的太快。
他得赶紧追上。
万一哪一日沈韫回头找他算账,他也有能力与之抗衡。
不算宽的小路上,迎面一辆马车摇摇晃晃。
车把式避到一旁,给马车让路。
风吹开车帘一角,隐约露出半个人影。
陆长青此刻若是侧头看一眼的话,就能看见车厢内坐着的正是这几日来让他茶不思饭不想的人。
陆长青还在同李成打趣:“镇上有趣,要不师傅你搬到镇上去?”
李成笑着怪罪道:“你就是找个了免费的苦工!”
陆长青道:“冤枉,我是想让您享享清福,村里有我照看着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初九想要出去看看。
沈韫拦住他,不需言语初九便懂他的意思。
初九不解:“小先生,您是与陆大哥吵架了吗?”
这样的问话,放在上一世,是僭越,他可能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发落了人。
沈韫淡然道:“没有吵架,是没必要再有联系了。”
初九似懂非懂,反正他喜欢的是小先生,陆长青什么的无所谓啦。
陆长青带着李成找到门店,正如冯老板所说,店面位置极好,闹市区的正中间,门店两侧都是买布匹胭脂的,不是很吵,再隔不远处就是姚箐的济世堂。
到时候缺了什么药材,也可以问济世堂要。
二楼用不上,回头可以改造几间雅间,后院还有两处房屋,到时候可以住人。
李成看的也满意,笑容都没消下去过。
今后他也要做老板了。
年纪大了,有这么个地方养老也算值了,可惜他无儿无女,以后赚了钱也不能够跟家人分享。
陆长青将要重新装修的地方画了一张图纸,给李成过目。
李成自然句句是好。
陆长青道:“以后您不想回去就在这住下,碰上街上的单身老太太,你也有机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