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做梦一样。
太刺激了。
好在附近有晨捕的渔民,陆长青向人打了照顾,对方热心肠的扔过来一根绳子,让他拴在船头,跟在渔民的船只后慢悠悠的划出去。
陆长青回到舱下,仔细检查了下沈韫的体温。
没有发热的迹象。
沈韫额头的孕痣颜色也越来越浅,但也不可忽视。
陆长青只要看到,就会想到这颗痣在昨夜的月色下,多么的鲜艳。
沈韫还闭着眼,却不知何时醒了。
人懒洋洋的问道:“什么时候靠岸,我饿了。”
陆长青向外看看:“快了。”
“陆长青。”
“嗯?”
“你不累吗?”
陆长青:“……”
我该说累吗?
船只很快靠了岸,陆长青谢过对方渔民,回来后急匆匆的在找什么。
沈韫被他的动静闹得心烦。
“找什么?”
陆长青头也没抬,说在找那条发带。
沈韫摸了摸额头,眉头蹙起:“还那么明显吗?”
陆长青道:“消下去很多了,但还可以看到。”
沈韫更没好气道:“别找了,我也扔进河里了。”
昨夜太叫人难忘。
两人又都初尝禁果,不免有些过于冲动,那种时候陆长青竟还想着理智,要把他绑起来好制止他的动作,沈韫嫌他虚伪,直接甩手扔了。
陆长青脸上火辣辣的热起来。
大抵也是想到昨夜的疯狂。
“你在这等我。”陆长青闷头说了句,逃也似的爬出去,“我很快回来。”
沈韫动了动身体,感觉骨头缝里都是酸的。
不过这其中妙处他也算是体会到了。
陆长青不是总想着和他划清界限吗,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他手里。
这条线,怕是划不清了。
陆长青很快回来,买了个可以遮面的斗笠,帮沈韫带上,又赛给人两个烧饼。
“我先送你回家。”
沈韫一手拿着饼,一手扶着陆长青伸过来的手,刚一起身,膝盖处一阵尖锐的疼让他又摔了回去。
陆长青紧张的望着他:“怎么了,哪不舒服?”
沈韫咬牙道:“腿。”
昨夜就隐隐作痛,现在一动他才感觉左腿几乎都没了知觉。
这次他也不躲了,任由陆长青掀开他的裤脚。
只见左腿伤处青紫一片,肿了好大一圈。
这人低着头看的很认真,眉宇间的心疼不加掩饰。
沈韫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舒适感。
陆长青打横将他抱起,也不急着送沈韫回家了,跳下小船便直奔医馆。
沈韫的腿伤说重也不重,陈年旧伤留下的病根,想要痊愈恐怕都很难。
医馆的大夫帮人拿了药,回头看一眼坐在床上带着斗笠啃烧饼的沈韫。
意味深长的叮嘱陆长青:“小兄弟,你家夫郎身子骨太弱咯,得好好调养,不然等以后会更严重。”
陆长青下意识想解释,但无从开口。
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就差走成婚下聘那一步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陆长青耳根子都红了:“我记下了,多谢大夫。”
大夫去忙别的事,陆长青倒了杯水放到沈韫跟前。
不确定沈韫怎么想的,他小声问道:“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我得去把师傅带出来。”
沈韫喝口水,跟着斗笠上的灰纱与陆长青对视。
“要是找官府有用的话,昨日我为何不直接去报官?”
赌坊这种行当的存在本就是违背律法的,更别说万重楼在这称霸一方,官府能看不到吗?
不过是官贼一家,其中厉害关系用脚指头想,也能算明白。
陆长青怎会想不明白,苦着脸坐在那沉默了。
沈韫毛病又犯了:“冯老板什么人,你也敢跟他提条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样,是有良心的。”
特别是浸在利益场上的狂徒,良心对他们而言分文不值。
陆长青自知是自己考虑欠妥,第一次没有反驳沈韫的话。
不中听,但有理。
陆长青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乖乖听训。
沈韫丢下吃了一半的烧饼,拍拍手。
“去吧,去官府。”
陆长青混混沌沌的抬起头:“啊,报官有用吗?”
沈韫催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歪门邪道多的是,搬出来律法吓唬他。”
沈韫腿脚不便,陆长青特意去租了辆马车,带着沈韫一道。
镇上的官府门庭冷落,看门的守卫坐在一起扯东扯西,闲散的不成样子。
鸣冤鼓敲响的时候,那几个守卫才反应过来。
鼓声一响,府衙大门没有不开的道理。
县衙官老爷打着哈欠出现在堂前,睁不开的睡眼都懒得看向堂下状冤是何人。
陆长青将事情经过简单说过,请官老爷出面做主,把师傅带出来。
大夫好心看病,却囚着人不放本就没理,明晃晃的冤情都不用细查。
却听那官老爷浑不在意的说道:“大夫看病天经地义,方才你也说了欠了冯老板银子,他们留你们在府中也是为了确保你们有能耐治好窦夫人的病,何来扣押一说。”
陆长青心里咯噔一下。
正如沈韫说的那样,来了官府也不一定能出面做主。
政权下的黑暗,从古至今好像毒瘤一样,暗暗的滋生在阴暗的角落根除不掉。
陆长青刚想动怒,身边站着的沈韫不动声色的拦在他身前,上前一步道:“卖身契我已赎回,我与冯老板之间两清,没有欠债一说。”
“倘若官老爷做不了主,那草民只能一纸诉讼到宁州知府手中来查清此事,还草民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