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脸上一痛,抬手摸了下,温热的血沾满了他的手心,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更加尖锐的疼痛铺天盖地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啊啊啊啊!”
可在如此混乱喧嚣的赌场内,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角落发生的事,而刚才还站在那的沈韫此时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沈韫避开人群,向后面走去。
闻声赶来看场子的打手不断赶来,看他们来的方向,是后院的方向。
沈韫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后院,但要在这么大的宅子里找个人,谈何容易。
他出门时没有拿拐杖,这会儿已经感觉到伤过的左腿开始隐隐作痛。
“我真是脑子有泡,做什么出来找那个傻子!”
沈韫实在走不动了,揉着膝盖坐在花坛旁边休息。
月亮已经悄悄冒了头,雾朦胧的月色倾泻在花园里,视线有些看不清了。
沈韫扫视了周围的环境,除了花草还是花草,一眼望不头似得。
谁家蠢货敢这么造花园啊!
有病!
正想着他要不要就这么回去算了,不远处花廊下走过两个人影。
“今天夫人和那个陆大夫聊好久了呢!”
“可不是,还要我们做这么好吃的给他,哎,你说夫人不会……”
“嘘!别乱说!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
哦,合着他在这瘸着腿!想救他出去。
陆长青那厮现在正和美人花钱月下,好不快活呢。
狗东西……
“不喝了,真的不能喝了。”陆长青第二次当下窦夫人送到嘴边的酒,屁股往后一退再退,然后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窦夫人,我真的要回去了,告辞。”
陆长青看出窦情的意图,再待下去可真的要出事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躲的远远地就跑。
谁知没走几步,陆长青便眼前一晕,连忙扶着旁边的柱子稳住。
暗道不妙,还是着了道。
饭没敢吃,酒没敢喝,也就桌上的凉水实在没忍住喝了几口,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啊!
窦情抿着笑蹭到陆长青身边,“陆大夫,您怎么啦。”
陆长青晃晃头,头重脚轻的症状不是很严重,面对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陆长青也没了耐心。
“窦夫人,自重。”
窦情微微变了脸色,摸着平坦的小腹说道:“可我要是一直没动静,你也走不了,不如……陆大夫偷偷跟我努努力,说不定就有了!”
陆长青算是明白了。
窦情不是不能怀,而是看跟谁怀。
陆长青尴尬的笑了笑,撒腿儿就跑。
“哎!别跑了!陆大夫!”
不跑等着被你吃吗?!
陆长青闷头只管跑,不管怎样,这地方不能呆了,赶紧去把李成带出来,离开这鬼地方!
跑着跑着,余光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韫?!
他怎么在这?!
陆长青拐了个弯,等跑近了,确定那人就是沈韫!
这人不慌不忙跟逛自己家一样,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沈韫!”
陆长青低喝一声。
沈韫一眼看见他,冷冰冰的转身就走。
陆长青跟上去,“你怎么在这?!”
“你来找我的?”
沈韫不想解释,他都多余来这一趟。
窦情跟蝴蝶一样在后面追:“小陆大夫,你跑去哪了,我不逗你了好不好?”
陆长青现在听见窦情的声音都背上长毛,一急之下在沈韫身前弯下腰,催命似得对沈韫招手:“快,上来!我背你!”
沈韫看热闹不嫌事大,冷飕飕的说:“不是相谈甚欢,放着美人不要,来背我一个瘸子逃命?”
陆长青头都大了:“祖宗,你这会儿酸什么,赶紧上来!”
“谁,谁酸了!”
沈韫莫名其妙的好一阵上火,当下也不客气的攀上人的后背。
陆长青身强力壮的,沈韫又没多少重量,跑起来丝毫不影响速度,很快把窦情甩的不见踪影。
沈韫趴人背上也不忘记嘴上输出:“喝酒了?亏你是个男人,该说你正直呢还是该说你傻呢?”
陆长青气喘吁吁的解释道:“没喝酒,我这叫君子,不懂别说话。”
沈韫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气音。
宅子的看家护院估摸着发现了异状,一路上已经碰上了两三波来抓他们的人。
这花园太大,陆长青有些迷路了。
他想骂娘。
花园搞这么大钱多烧得慌吗?!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沈韫拍拍他的肩膀:“往那边。”
他一指,陆长青便有了方向。
陆长青没找来前,实际上他也在花园里迷了方向,要不是陆长青,他估计还在里面转悠呢。
好在他路过后门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沈韫连蒙带猜还真把路给带了出来。
后门外面就是巷子,巷子外面就是闹哄哄的集市。
陆长青大松一口气,猛地想起了什么。
“我师傅还在里面!”
沈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你再回去?我自己瘸着退回去就好,要是路上遇上个豺狼虎豹,正好死了省得你操闲心。”
陆长青:“……”
回头那就是自投罗网,再抓回去他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算了,先出去,等我明日报官,再来救师傅。”
月亮沟肯定是回不去了。
路上有没有豺狼虎豹先不说,万一碰上土匪什么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陆长青背着沈韫穿梭在热闹的集市中,为了躲避身后追出来的人,陆长青一股脑的跳上了河边停泊着一搜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