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呼吸一紧,想要抽回手却没有成功,“你……”
到底失没失忆?
没问出声,陆长青用空闲的手倒了杯酒,举杯示意:“沈大人,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沈韫这下又不确定陆长青到底认不认识自己,烦躁的抽回手,“举止放浪,不是个好东西!”
陆长青没听见似的,把酒杯凑到沈韫嘴边,他作妖的手偷偷来到人后腰,摸到位置后轻轻一揉一捏,就听沈韫闷哼一声,抗拒的动作就软了下来,几乎靠近他怀里,陆长青趁机将一口酒喂进沈韫口中。
在别人看来,他只不过在劝人喝酒,动作多少有点强势霸道,谁也不知道私底下陆长青是怎么撩拨沈韫的。
沈韫迷迷糊糊被灌了一口酒,最敏感的地方被人优揉有捏,这和大庭广众之下做不知羞的事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他的脸家红透,连带着脖颈都粉红色的,沈韫不敢当众喝止,忍气吞声的抓住腰上的那只手,低怒道:“陆长青!”
恰好苍菱那边派人过来,要接陆长青回去。
两个高大的汉子,不由分说的往两边一站,大有你不走我们就架着你走的架势,怎么看都是监视陆长青来的。
陆长青无奈收回手,神色难过可怜,起身时在人耳边轻轻了一句什么。
沈韫红着脸,愣了好一会儿后,忿忿的猛灌一口酒。
陆长青那厮,果真狗!
他说:“韫韫,救我。”
明明没有失忆!
装的那么像!
他差点就信了!
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很庆幸,心情很复杂。
带着如此复杂的心情,沈韫回去坐了半宿,后半夜叫醒睡的昏天黑地的初九,将两国交好的信件交给他,给了他一匹快马先行离开。
初九万分不愿,可没办法,小先生要去抢亲,他就在这只会拖累……和打扰。
初九前脚走,后脚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毡包,火势飞快蔓延,很快周围便热闹起来。
沈韫牵着一匹马,旁若无人的找到陆长青所在的毡包前,苍菱似乎提前感知到什么,已经守在外面,看到沈韫过来,也不惊讶。
苍菱道:“强扭的瓜不甜,沈韫。”
沈韫安抚着身边躁动的马儿:“强扭的瓜可太甜了。”
“陆长青,还不滚出来。”
苍菱轻蔑道:“长青大哥现在眼里只有……”
话说一半,陆长青已经听话的走出来,路过他身边回到沈韫跟前。
陆长青道:“苍菱,你给我的毒酒我没有喝下,我失忆也是装的,原本打算寻机会逃走,但听说越国来使是沈大人,才留到现在。”
苍菱震惊之余,眼眶瞬间红了。
“你骗我!”
陆长青叹道:“苍菱,我救你是良心,若你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那日后朋友也不要做了。”
苍菱惊慌上前。
陆长青翻身上马,朝着沈韫伸出手。
沈韫看了一眼,却挡在苍菱面前,黑亮的短刃横在两人中间。
沈韫道:“圣女,他是个好人杀不了你,但我敢。”
“你也不想因为你的过错,导致羌族被夷为平地吧。”
混乱以前的羌族宫殿,有两人共乘一骑白马,踏着风,踏着尘嚣,冲出破绽。
地平线的方向,第一缕曙光洋洋洒洒的在两人身上渡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边。
清晨的风有些凉,裹着潮湿软糯的青草香,沈韫在这一刻,没有任何负担的依偎在身后的胸膛里,呼吸着难得的自由空气。
陆长青松开缰绳,紧紧拥他入怀,亲昵的在人耳边蹭了蹭。
风也在耳边厮磨。
沈韫转过头,扬起下巴准确的咬住了陆长青的唇瓣。
“去天边看看吧,会很远。”
他笑着,睫毛下莹莹的水光。
陆长青温柔的蹭过沈韫鼻尖。
“那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了。”
——全文完——
第85章 萧越番外
萧越自己知道, 他并没有与范氏同房。
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皇宫爆炸时,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只能要挟倒霉送上门来的范氏, 带着受重伤的他逃进地宫。
萧越大难不死, 却也无心再回去做他的千秋帝王, 回头路一片漆黑,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过去了。
范氏还想着杀了他, 挺着肚子想要让一个杂种染指萧家的江山,她怎么敢的!
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怀着孕,而萧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萧越把她掐死, 用石头戳破了她的肚子,疯起来比恶鬼还要神人。
然后他一路向东,听说姚神医在那边出现过, 他要去见一个人。
他从一个帝王,沦落成过街老鼠一般的乞丐, 路上他偷过东西, 挨过打,被人唾弃, 被人辱骂,他像地沟里最可怜的蛆虫。
他找了很久, 不知道走了多远,记不清了,萧越的鞋子都不见了,脚上新伤旧伤, 衣服破的挂在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身上也在流血,嘴里,眼睛里,耳朵里,都在流血……
他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
是不是快要死了。
萧越绝望的时候,他终于听说姚神医在前面的村子里落脚,为人义诊,不少村民慕名前往。
萧越蹒跚的跟在老百姓后面,兴奋的一直咯咯傻笑,有人嫌弃他又脏又丑,还是个疯子,将他赶去一旁,踹他骂他,他一点也不在乎,远远的跟着。
义诊就在一个草棚下,几个药炉排成一排,热气腾腾的熬着汤碗,那些扇子认真扇风的青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