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闪过无数理由,例如丁衔笛和明菁切磋,或是和梅池练习体术,再不济还有倦元嘉。
丁衔笛别过脸重重叹了口气:“怕我太菜,让别人嘲笑你。”
别人眼里的雀斑剑修靠道侣实现物质跃升,如今日光明明,同样的剑修道袍因为质量反而让丁衔笛在人群中异常晃眼,她又捂着脸,难以启齿又不得不坦诚:“真心话,我也要面子。”
言罢丁衔笛歪头,认出了后面鬼鬼祟祟的法修弟子也是炼天宗名下的,“你们和这位二师姐同去法修系,多谢了。”
游扶泠转头,那两个弟子之前是跟着季町修补阵法的,不敢和游扶泠对视,低头喊了声二师姐。
丁衔笛已经离开了,她的铜钱发带随风飘舞,很快没入人群。
游扶泠腰间的天极令传来丁衔笛的讯息——
过了教考我会去试炼堂,你若是决定哪天走,我再来送你。
游扶泠越觉得自己像被过河拆桥,还没来得及发火,丁衔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对方赶着去剑修系的课堂,还有不少句纷杂的借过,“也不知道我现在还会不会漏气,总之……我要是赢了一场,你再来看看我吧。”
最后半句丁衔笛语调忽然低了几分,似乎也有几分赧然。
她们身体的关系突飞猛进,人情世故远比游扶泠通达的丁衔笛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游扶泠笑了一声。
跟在她身后的炼天宗弟子毛骨悚然,忆起那年宗门大比险些杀了世家人的游扶泠,似乎这般笑的。
这么一想,点星宗那个破落户也算险中求富贵。
二师姐这样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
丁衔笛一路赶去剑修系的山头,她昏迷半月,天气已从初秋转凉。
梅池早课之后便一直等着丁衔笛来,和丹修公用场地的剑修教考场早就成了露天丹炉使用地。
时不时传来谁剑劈了谁的丹炉的争吵,管理的座师烦不胜烦,干脆划了另一块地。
剑修教考三月一小考,半年一大考。
其他专业的弟子也同样,若是平日成绩优异,可免小考。
每年道院都有五系大比,几乎复刻修真世家和宗门十年一次的比拼。
丁衔笛顾不上这么多,她就怕触发剑冢剧情,火急火燎到了目的地,发现除了她还有几个剑修也要补考。
可见烂也不是她一个人烂。
早在原主告白明菁,丁衔笛这个名字就成了道院风云人物。
如今她去哪里都有如影随形的打量眼神,她倒是没有低着头,大大方方地找座师报道去了。
梅池还没有凑过去,周围就有人走过来看热闹——
“这不是丁衔笛吗?我赌她肯定要去剑冢铲屎了。”
“罚得也太轻了,这不是和试炼堂挑事的一个待遇?”
“还有的要默写清静经吧……这比铲屎好。”
“别忘了有人去给机械仙鹤洗澡呢,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可清洗的,结果被打出来了,那肋骨断的,吃上品丹药都不能恢复。”
……
梅池教考都是堪堪及格,不知道她二师姐听得汗流浃背,生怕自己去铲屎,又怕去给仙鹤洗澡。
丁衔笛表面看不出任何紧张,和其他补考的弟子凑在一起抽签。
剑修教考除却天极道院的剑诀和剑式,还有基础的切磋。
上次丁衔笛和季町切磋被对方捅伤,即便双方都清楚不是意外,在旁人眼里也是季町不满意游扶泠看上丁衔笛,借机发难罢了。
梅池再大咧没心眼,也清楚季町的为人,她还是怕丁衔笛出意外,着急地拽着手边的布料。
殊不知坐在边上的丹修嘴角抽搐,确认了祖今夕被扯得稀巴烂的道袍,默默移开了自己笨重的丹炉,就怕被波及。
祖今夕:“梅池,不用担心你师姐。”
梅池:“我二师姐的修为还没我高呢,她脑子也不好,剑诀练了忘,忘了又练,更别提这种当场抽的剑式了。”
“要是她被罚去剑冢打扫灵兽的粪便,我也想一起去。”
周围不乏其他宗门和世家子弟,点星宗虽然破落,弟子感情好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炼天宗和陨月宗千万年来弟子众多,宗门大了就谈不上什么亲密,从前也出过同修相残的事。
点星宗一直没落,反倒有几分传统宗门的温情。
祖今夕:“我看未必。”
远处的丁衔笛运气不知是好是坏,抽中了道院剑修剑诀中最难的一篇。
其他及格补考的剑修同学面露同情。
这里除了丁衔笛,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刚入道院教考补考是常有的事。
按照常理,有宗门的弟子早在入道院前便精通主修道术。
剑修更是开了灵智便入学,人还没有长大,就要举起比自己个头高的木剑更是常有的事。
梅池:“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忽然发现自己把祖今夕的衣袍都撕烂了,急急忙忙道歉,丹修笑了笑,“没关系。”
“你们不是普通宗门,宗主收徒看中的是你们潜在的资质。”
她话不说完,眼神扫过梅池的身形,掂量自己什么时候吃掉命定饵人,语气还带了几分玩笑:“况且你二师姐的道侣是游扶泠,她们先天相合,只会越来越好。”
梅池哦了一声,脑中飘过丁衔笛同她说过的采补和炉鼎,目光扫过祖今夕嶙峋的手腕,喊了声阿祖。
祖今夕嗯了一声。
西海白鲨吃t掉散修后毫无破绽,即便是法器也无法显出她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