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恰好来寻林山倦用膳,她告别白恕往回走,走着走着就想起白恕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嫁给自己了,这句话真是提醒了她。
叶朗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扔在京城的旋涡之中,由着她接二连三嫁给别人?
尽管祁照眠平时喜怒无常总是给林山倦冷脸,但归根究底,她不是无理取闹。
林山倦是体谅她的,人在高位,有点脾气也正常,若是温软好拿捏,她又怎么会在荆棘丛里走出一条路来。
因此她并不会把这些小脾气放在心里,相反,她觉得她们如今在同一条线上,她们也算得上朋友。
总之,她找了一罗锅借口,就是想说——她为她朋友感到不值得。
这样一个渣男,屡次把祁照眠推到风口浪尖上。
如今他功名傍身,娇妻在侧,风风光光荣归故里。而祁照眠呢,她被他辜负,被人嗤笑,为了稳固政治不惜自毁名节。
百姓一定会再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的。
这个叶朗,如果对祁照眠有一丁点愧疚,他都不该回来,让这些旧事再被人提起!
走到正堂,满桌的佳肴只等着她一个人。
林山倦下意识问:“公主呢?”
晓儿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殿下还在书房,胃口不好,就不来用膳了。”
伤心到吃不下饭?
林山倦眉头皱得死紧,也没坐下,转身直奔厨房要了个食盒,把菜装进去几样,然后提起来就往书房走。
晓儿无法,也只能跟上:“殿下说不许任何人打扰,驸马还是……”
“我不是人,我是小狗,汪汪。”
晓儿:……
她大步流星只管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门前,停住脚叮嘱晓儿:“你在外头等我就好了,她或许要骂人,别波及了你。”
晓儿求之不得,投给林山倦一个劝阻的眼神,正要再劝,林山倦看出她的用意,提前截断她的话。
“汪汪。”
晓儿:……
“您请。”
林山倦深吸一口气,这才拍了门。
屋里许久之后才响起一声冷凝的警告:“本宫的话是摆设不成。”
晓儿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林山倦无奈,干脆推门而入:“我自己非要来的,与旁人无关。”
她说完就关上门坐到祁照眠对面,把手里的食盒也放在桌子上。
祁照眠心情不佳,冷眼看着她:“本宫随时可以处死你,不会有任何不舍。”
她已经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人还大喇喇进来,是最近自己态度太好了,让她忘了分寸?
这气势着实骇人,林山倦咽了口唾沫,现在才想起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示弱:“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晚上总不能才节食吧?饿久了对胃不好,我来叫你吃饭。”
祁照眠仍旧不为所动,只是感受到林山倦口吻中暗藏的关切,自己的语气也松缓许多。
“出去。”
第39章 把他拿去填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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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把他拿去填井
林山倦同她对视,两人僵持半晌,林山倦点了点头,把筷子摆好,又把里头的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慢悠悠说:
“我到底是娶了你,要为你的健康负责。不管在我之前有谁辜负了你,但我不会,也不希望你消遣自己的身体。”
她抬眼看着祁照眠:“天大的事儿,先吃饭再说。你心情不好我就先出去了。”
祁照眠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心软,又好像无感。
她很久以前是渴望关心的,可是很久很久过去,她的渴望早就渴死了,现在林山倦递过来的这杯名为关怀的水,似乎也来得晚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喝。
“收拾起这些,本宫不在书房用膳。”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林山倦瞧瞧她的背影,再瞧瞧饭,长出一口气。
幸好没叫人把我架出去给几十大板!虽然她看着从容,但是她是真的慌!
晓儿也迅速进来收拾,帮林山倦拿着食盒一同回到朝曦堂用膳。
筷子才拿起来,就有一小厮来报:
“殿下,外头来了一个人,说是纪太师府上的管家,来送请柬。”
祁照眠思索几秒,“叫他去流光殿候着。”
小厮依言退下。
林山倦仍在埋头苦吃,祁照眠瞄她一眼:“你可知纪太师送的请柬是请谁的?”
林山倦快速咀嚼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才说了自己的猜测:“他今天下朝拦住我,说照惯例要设宴为我庆贺当了官,兴许就是这件事。”
祁照眠眸光掠过一丝冷意——这个纪士寒倒是把这些事安排得周全,借此笼络人心,也怪不得朝中多数人支持他,都吃过他一口饭一杯酒,自然在一些小事上偏向他。
不过林山倦……
她看着她,问:“纪太师看重你,是你的福气,还需挑两样礼物带去。”
林山倦没听出她在说反话,抬起头看看她:“可别了,你看重我才是我的福气,那么个老头,别说看重了,看我一眼我都做噩梦。”
她把人家贬低成这样,祁照眠心情轻快些许,嘴上仍在试探:“天下有多少人想得他看重,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林山倦不爱听这些:“那是天下人多少人的事,我不属于那些人。”
祁照眠眉梢微扬:“那你属于谁?”
林山倦一句“我属于你”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因此迅速刹车。
“我属于不快点吃饭就容易饿坏的那类人,公主殿下,用膳吧。”
她七拐八拐地话题叫祁照眠捉摸不定,只好作罢,两人吃过晚饭一同去流光殿见了那个送请柬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