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你在考虑关于陶林两家合作的事情?”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状态不佳的话,那林霁的罪过就更大了。
看到女人点头,林霁抿了抿唇,“我那时候是在说遗言啦,我现在又没死,我怎么知道你会当真?”
“好像确实有点难办,前段时间一个交际舞都闹得那么大……”林霁咬唇,“我就是希望一下,能不能行倒也无所谓……”
后面林家的旧事还被翻出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林霁现在想起来就一阵心惊胆颤。
现在陶林两家事业发展方向不一样,不跟以前一样针锋相对了,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状态也挺好的。
林霁垂下头,知道自己在心里一点一点给自己的想法做出让步。
她将自己的手交握,无措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林霁。”陶知薇始终没朝她走近一步。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四目相对之间,彼此似乎都无法揣测出对方最真实的想法。
她就这样望着她,等着林霁说出她想要听的话。
如果林霁说对了,那她就告诉她,属于她的、从未有人拆封过的故事。
“什么?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林霁想不到别的了。
如果是因为她想要陶林两家合作的话感到为难,那她就撤回这句话好了。
她不是喜欢让别人为难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陶知薇。
“你想听我说什么呀?”林霁有点想不明白,“你想听什么好听的?说出来会让你高兴一点的话,我愿意说……”
陶知薇盯着她因说话而动起来的双唇看,最后落在她疑惑的眼睛上。
这双眼睛明亮,但其中的星星却不是为她点缀的,只是本来就有的而已。
陶知薇倏地松了口气,还好负担只是在她身上而已,舍弃掉的话还不至于太麻烦。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擅长割舍自己的感情和情绪,不然她在小时候就会因为小黑屋彻底疯掉了。
女人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走近林霁的身边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小腿,再次确认了没什么问题。
“目前我们两家的关系确实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和的,有时候放任不管,也是一种平衡。”
女人的声线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冷静。
闻言,林霁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陶知薇还是她了解的那个陶知薇。
她还真是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能够说服陶知薇,让这个女人对林家心软一些。
她的让步和主动,全部都白白浪费掉了。
原来关系已经变得亲近都是她自认为的,在她看来,已经可以互相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成为自己的朋友了。
她甚至跟陶知薇经历过‘生死’,尽管那只是她认为的生死,但程度也比只是坐在一起吃饭要深太多了。
可她认为的只是她认为。
“……好。”林霁点点头,快速且强迫自己接受了女人的这句话。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拉开拉链,将外套脱了轻轻放在椅子上,“我这几天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太任性了,你别跟我计较,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不同于卖可怜时的语气,陶知薇盯着她,看见她缓缓离开的颓废的背影,手试图伸过去拦一拦,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陶知薇深呼吸了下,她看得格外明白。
林霁实在太好猜了,什么心里话都能往外说。
也就是将心里话完全说了出来,陶知薇才选择了舍弃。
林霁现在接近她,除了想要陶林两家关系转好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这不是她想要的。
-
从陶知薇的卧室离开之后,在客厅里林霁离开的步伐就变成了小跑。
她关上隔壁房间的门,委屈终于憋不住了。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她终于蹲下来,独自放声哭泣。
林霁蜷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的一双腿,脑袋埋进腿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好难过啊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哭的次数也不少,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痛苦过。
明明就是陶知薇拒绝了缓和陶林两家关系的请求而已,她只需要好好接受就好了,也不会给家里带来任何损失。
就只是保持现状而已,也会让人这么难受吗?
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跟人打好关系,就没有做不到的。
她能让任何人喜欢上她,偏偏陶知薇不能。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攻略呢?
她好话也说了,也主动了,实在不行她就反着来,可反着来好像更不行了。
哭累了,她又走到自己的床上,路过客厅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她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但也没心思去注意看。
趴到床上将脑袋闷在枕头里,握紧拳头狠狠地锤了几下床。
“陶知薇……我这下是真的要讨厌你了!”林霁在独自一人的卧室里放声大哭,枕头压过了她的哭声,她整个人的声音都闷闷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霁整个人都被困意覆盖。
她就趴在床上,脑袋侧过来,鼻子堵塞,便用嘴巴开始小口小口地呼吸。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眼睛都要肿得睁不开。
她让服务员给她送来了早餐和冰块,碘酒药膏绷带都在客厅里放着,她自己可以换绷带,不过就是生涩了点,丑了点。
林霁从小到大从来没自己处理过伤口,家里的长辈还有姐姐们见她受伤,哪个不是担惊受怕,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