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喊道:“啊!师父!”
杨枫野抬头,懵懂对上面容较好的女演员:“嗯?”
直到看到田承明和傅飞沉,辛蔚才意识到不对:“啊,抱歉,我还没出戏。”
辛蔚演技过硬,是很有资历的前辈,原本不该接这个小成本的剧本,但邵寒从那一声中仿佛看出了什么。联想到前几天郁清和选角时她跟傅飞沉那宛如亲生兄妹一样皱眉的样子,邵寒大彻大悟。
原来我们这个剧组是为醋包的饺子。
刚刚的戏是郁清和刚刚捡回男主,还对师门有很强戒备心,女主受师父吩咐来给他送饭的戏。
而接下来杨枫野要演的“一剑不疑”,则是皇帝听闻男主还活着,派一队刺客上二十陵山,被郁清和一剑逼退。
剧组取景就在市郊的湿地公园,找了一处松林山坡,道具组在坡底打了一些白雾茫茫的干冰,便当作二十陵山的侧峰。
杨枫野还有些紧张,但是女主演似乎看她很亲切的样子,就是称呼一时很奇怪:“师父不必担心,照着你自己来演就好。”
傅飞沉同样也在一旁理所当然底附和:“没错,师父,这只是一场试戏,不行再多来几次!”
出于基本的责任心,杨枫野看完了那本小说,她被他们叫得一愣,随后轻轻颔首,不自觉也代入了郁清和:“多谢。”
只剩剧组其他人对他们奇怪且熟稔的称呼有些莫名其妙,而邵寒早已看破一切。他深沉地跟着道:“师父,加油。”
杨枫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田承明拍了拍手:“准备开工吧。”
虽然说是试一试,但道具和摄影都相当专业,几乎是瞬间,原本吵闹的声音骤然消散,所有人各司其职,安静专注地干好自己的活。
此时,正好黎明破晓。
虽然小说的时间是描述的黄昏,但此时霞光千里,与黄昏景色并无太大区别。
白雾弥漫之下,黑衣刺客谨慎地取出兵器。
弓箭上弦,飞镖入怀,剑出鞘。
是千钧一发,齐对准山顶的那寒霜似的人影。
风过无痕,浮叶飘转。
那人踏着落叶而来,手握一剑。
为首的刺客摘下面罩,露出刚毅的面容:“郁清和。我此行前来,并非有意杀你弟子。”
这惊天话一出,剩余众人皆惊疑不定。
刺客之首却罔顾嘈杂声响,径直道:“自师尊将我捡回定论山,我便昼夜修习。炼残月剑已有三十年载,自鸡鸣而起,夜深而归——只为接你一剑!”
“定论山大弟子朱屠,残月剑,请赐教!”
落日余晖,残霞漫天。
听得此言,那人迈步凝剑,凛冽风声骤起,松枝簌簌。
清冷的女声传来:“郁清和,剑。”
朱屠皱眉道:“我虽知自己是螳臂当车,但还请报上剑名来。”
“我的剑无名。”郁清和平淡如水,“或是剑,或是一捧浮萍,或是渺茫之星。”
“它生于天外天,隐于星辰漩涡,偶然被我所拾,我仅当它为剑,但深知它本质与剑迥异。并非瞧不起你。”
“如此。”朱屠脸上尽是恍然之色,“了却家师一桩心事。”
下一刻,森然杀机如天坠地!重重叠叠袭来!
混沌风声呼啸而过,掺杂着落叶松针,狠狠砸下!
猝然间,一道寒光凉薄如月色。
“我的剑道,名为不疑。”
万籁俱灭,未尽的光芒仿佛宇宙已然步入垂暮,庄严高天沉默,等待必死的宿命。
然而那剑气一片,刹那间割开人间长夜荒凉生死,锋利而尖锐,生生划开一道生路。
原本是杀人的剑,朱屠却闻到一缕旷野的生机。
剧组的鼓风机只吹到山坡底,但不知为何,这时忽然而至了一阵风。
自上而下,拨开云层,余下日光一束,照耀在杨枫野身上,月亮未落,同太阳各分两边,忽然间一颗明亮流星闪过。流光随着杨枫野的挥剑,仿佛也汇作一道剑气。
“天公作美啊。”田承明惊叹道。
而傅飞沉和辛蔚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杨枫野。
他们正以超出任何人类所造机械能捕捉到的高频赫兹交谈。
“杨枫野?”
“是她。”
“终于见到了。太像了。”
“这一段档案我好早就想拍了,总算有机会。”
“也不怕档案管理员追究下来,你可真大胆。”
“可那是杨枫野啊!”
“……行吧。毕竟是连跟向葵不对付的老大都看上的人。”
交谈到最后变得扭曲起来。
“不愧是老大!不愧是师父!”
“师父赛高高!师父赛高高!”
第57章 逐渐黑体化
日出或是日暮的流星。
云层之间漏下的光束。
突如其来的怪风。
杨枫野心神微动,但仍面无表情地说完了台词,直到导演喊了一声“卡!”。
“不错啊。”田承明称赞道,“虽然台词有些问题,不过可以后期配音,神态动作都做好了。”
辛蔚更是不吝啬她的夸赞:“师父好棒。”
她这话说出了一种“小朋友好棒”的语气,杨枫野腼腆地笑笑,似乎有些羞涩地回应她:“辛蔚姐,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好亲切,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这话一出,场面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田承明没有发现异常,乐呵呵道:“杨同学,你这搭讪的话术有点过时了啊。”
辛蔚笑容变得僵硬,干巴巴笑了几声:“啊……哈哈,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