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学是一门基于实验的学科。那假设有一天，实验的结果可以被人为更改呢？”
“那我感觉数学也是自己命名了规则和概念，然后进行拓扑变换和操作。”
“同学，你们是理学院的吧？”
“嗯？怎么看出来的？”
“理论研究就辛苦多了。我们工学只需要考虑怎么应用到工程里就好了。”
“感觉什么都能跟AI嵌合。现在是优化代价函数，以后可能就是优化程序员。”
“AI会有自我意识吗？”
“教授最后提的那个问题也很有意思。”
“比自我觉醒的人工智能，还要更加危险的是什么？”
他们争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答案。
闫毕收回目光，问杨枫野：“你要泥鳅干什么？”
“钓鱼。”
风声从两人之间无声地穿过。闫毕眯起眼，像是在无声地思考。
杨枫野望向闫毕的眼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泥鳅，也可以是鱼饵吧。”
她的挑眉，轻声问，像一个钩子：“学长觉得呢？会上钩么。”
“附近好像没有能够钓鱼的点位。”闫毕镇定地移开视线，好像是真诚地在疑惑，“你打算在哪里钓鱼呢？”
“临港有个河道。”杨枫野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那里挺适合钓鱼的，偏僻，没人，野生。”
“从前好像没听说过学妹有这种爱好。”
“其实我从出生开始就有十八年丰富的钓鱼经验。”杨枫野深沉地说，“经过不懈努力，钓鱼的能力总算差强人意，即使有时候不孚众望，但在同龄人中也可以称得上目无全牛。”
闫毕：“……”
闫毕：“我觉得你在其它领域的钓鱼也技艺精湛。”
杨枫野：“诶，谬赞。”
两个人一路走回实验楼。杨枫野在路上买了个塑封纸袋，掐着泥鳅装了进去，所幸它在杨枫野手上了，还算乖。
毕竟闫毕抱着无人机是有学术研究的理由，但是她*一直徒手抓着蚯蚓走在路上应该还挺引人注目的。
杨枫野随口找话题：“学长觉得，比自我觉醒的人工智能，还要更加危险的是什么？”
闫毕目光沉沉，望向杨枫野的方向。她的室友跟她打闹时，经常调侃她像个人机。
比起这个，他更觉得像是瞎话张口就来的人机。
闫毕：“当然是一个擅长说谎的智械吧。”
第14章 低德地图
“约会感觉怎么样？”
回到宿舍，杨枫野被李思琦这句话问得呛到。她手里还拎着那只泥鳅，并不打算立刻装进影子里去。
杨枫野：“我们对四旋翼无人机进行了放飞调试，现在它能实现基本的轨迹跟踪了。”
宿舍只有李思琦一个人，刘茹茹跟同担去追星了，刑菁不出所料又在约会。
但很明显，是与杨枫野截然不同的约会。
李思琦认为这根本算不上约会，换作研讨会合适许多。
李思琦：“……”
李思琦：“嗯。你再这样约下去，感觉可以参加电赛了。”
“哪里那么容易。”杨枫野并不放在心上，“我又不是那帮从小搞竞赛的变态。也不是天天待在图书馆自习的卷王。”
李思琦：“……”
不。
是的你是。
请不要妄自菲薄。
杨枫野翻箱倒柜，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李思琦见她吭哧吭哧忙活半天，忍不住问：“你要找什么吗？楼下新开了超市，可以去买。”
杨枫野记得放在哪，只是从最深处取出来需要时间，她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头也不抬地回应她：“我感觉超市应该不会有鱼钩。”
李思琦：？？？
李思琦艰难开口：“你要去……钓鱼吗？”
杨枫野：“嗯。”
李思琦平生第一次，感到无比茫然。
虽然刚开学是无所事事……但这也未免过于放飞自我了点。感觉自己的室友突然变成了退休老太，不对，退休老太也应该是去跳广场舞啊。
李思琦：“你要不在网上买呢？”
杨枫野：“来不及吧。我待会就要去。今天过得真充实。”
她没把闫毕也要跟着去多提一嘴，总觉得李思琦又会产生莫名其妙的联想。流言止于智者。
只要扼杀在摇篮里。一切莫须有的揣测就不会发生。
在李思琦叹为观止的注视下，杨枫野精准地从三层收纳箱里找到了简易的鱼钩。
“简直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将这玩意儿从家乡带到学校里来的。”李思琦感慨。
杨枫野将鱼钩和泥鳅一起装进运动背包，斜挎在肩上，随手整理袖口，听见李思琦的感叹，斜眼看她。
“因为我家没人了。”
“知道你，小富婆。”李思琦说，“爸爸妈妈一个在南极，一个北极。你在亚洲上学。”
杨枫野：“……不是北极。是北欧。”
杨枫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勾起袖口黑金色的暗纹纽扣，一缕发丝随性地从耳后滑落。
有点帅……李思琦啧了一声。
还是带有人机的那种冷感的在帅。
只要不要去想这人这么潇洒帅气的打扮，其实是为了钓鱼的。
“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李思琦：“好暧昧哦。你对我说的这句话。”
杨枫野：“。”
杨枫野挥手，拿上学生卡，头也不回：“记得照片删掉。”
李思琦放下偷拍的手机：“哦。”
她说删就删，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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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港河道依然人不多，杨枫野和闫毕从网约车上下来的时候，司机古怪地多看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