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玉此次下来是为了还白瑜恩情,他不会伤害她!”
无忧子竭力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回复蓝莹。
他呼吸加重,唇边溢出鲜血,微微侧过脸,尽量不让蓝莹察觉他已受伤。
“他现在可是神,你我加起来都无法抵挡。若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他那般骄傲的人,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蓝莹依旧不依不饶,见眼前男子有闪躲之意,揪过他的领子便一通斥责。
明明是无忧子舍下一切,千里迢迢奔赴而来、救她的命,甚至不惜因此负伤。
要是换个别的男子,即便不动怒,怕也是难免心伤失望的。
可望着眼前人儿那张怒气冲冲的瓷白小脸;那一双即便寒霜彻骨,仍皎洁胜天边圆月的美眸,无忧子便什么气性也没了。
只要是她,只有是她。
他愿无条件献出毕生温柔。
无忧子不觉绽出一个讨好的笑,按住她揪扯住自己衣领的手,轻声软语地开解道。
“可孟青玉此刻并不知道,我信他不会伤白瑜。不信你再感受一下,白瑜的元神定是在逐渐恢复当中。”
无忧子眼神真挚、唇边含笑;风起长廊,他鬓角两缕额发翻飞,最是一副公子风流的深情模样。
没有什么能比风流公子的软笑最能定人心神,无忧子顶着一张倜傥不羁的俊脸,却终此一生只哄一人。
蓝莹受到宽慰,心神微弛,松开禁锢无忧子的手,灵识一探,当真如他所说。
“你如何得知的?”
蓝莹眸光一撇,虽说白瑜的元神在恢复,可孟青玉是敌是友还尚且未知。
她混迹魔界多年,早就习惯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跟孟青玉少说也有百年的交情了,他这人甚洁,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若他只是报复,完全可以将琉璃禁锢在法器里带走。”
无忧子嗓音带着一贯的慵懒与悠然,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般洒脱随性,言语却格外一针见血。
“也对。”
有了充足的证据,蓝莹悬着的心终是落地,不由唇角微微翘起。
注意到眼前女子情绪好转,无忧子也跟着眼眸一松,畅快起来,却也因此放松警惕,一个不留神轻咳了出来。
“你受伤了?”
蓝莹此时才发现他的反常,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发现。
“还不是因为去无极宗寻找长生戬。”
无忧子的嗓音透着随意寻常的轻巧,像是并没什么大碍。
“可有发现踪迹?”
蓝莹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追问道。
无忧子却不由沉息,摇了摇头。
其实这几百年里,他明里暗里去无极宗寻觅长生戬的次数,少说也有十数次,每一次都将无极宗翻了个顶朝天。
甚至连无极宗五门师尊的乾坤袋里夹藏了什么法器秘籍的私货,他都门儿清,独独就是不见这个长生戬的踪迹。
长生戬原是玄灵宗至宝,有“一戬落,万物生”的美誉。
器如其名,草木生灵凡被其斩,皆能死灰复燃、重获新生。
如今玄灵宗若想复宗,那么复活玄灵圣树便为第一步。
而当年被化印一刀斩断的玄灵圣树,便是急需此法器重见天日。
第52章
七日
长生戬原先一直存放于玄灵宗圣地妥善保管。奈何五百年前,一修为高深的无极宗高人夜闯玄灵宗圣地盗取此宝。
之后长生戬便如从这世上消失了般,再无踪迹可觅。
玄灵宗的长老曾多次因此事与无极宗交涉,乃至后来兵刃相见,直接率弟子硬闯。
可无论她们在无极宗怎样搜查,硬是寻不出这盗宝高人与法器的丝毫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既是去无极宗,如何会受伤?”
蓝莹反问道。
外人虽有所不知,以为无极宗师祖无患子一向与其放荡不羁、不务正业的弟弟无忧子气场不和,可蓝莹深知两人的相处之道。
无忧子这几百年胆敢深入魔界,其实暗中也有无患子的支持,就比如无极宗内部出了奸细这件事,其实也是无忧子从魔界递给无极宗的消息。
所以两人交情不但不浅,反而格外深厚,只要无忧子在位一日,便不敢有人在无极宗为难无忧子。
闻声,无忧子霎时收起笑脸,沉息敛眸。
“我此次去的是镇妖塔。”
蓝莹屏息。
镇妖塔乃无极宗禁地,里面镇压的是历代师祖师尊降服的高等妖物,每一只妖都曾是法力无边、独占一方的大型妖兽。
也难怪无忧子此去会受伤。
“如何会去此处?”
蓝莹不由发问,他们一向把镇妖塔排除在无极宗之外。
一来里面被收服的妖物都记录在册,且每只被收服的妖物都会被降服者摘净法器,并不存在会夹带法器的情况;
二来此等禁地,百年难得敞开一回,每一回都只放妖进去,还从未有听说有妖逃出来过,也不存在有人故意潜入、藏放宝物。
“按理,确实不该去。”
无忧子唇边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但我此番前去并非毫无所获,我发现里面有只十分有意思的妖。”
蓝莹撇眸,微微凝神。
这头,遭到衔珏重击后的玄策虽侥幸从地牢逃出来,也差不多要了他半条命。
种器,只能近距离控制被种器之人。
故自连年、祝楠石等人回了无极宗,他便一直待在卫影的身边,对其进行操控。
他刻意营造那么多流言蜚语,就是为了在逼迫琉璃的同时,引衔珏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