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噎了一下,强行咽下嘴里的糕点。
“按照化印的性子,你得知了他的死穴,他该是杀你灭口才是啊。”
别说衔珏了,纵使整个玄灵宗外与各大宗派加起来也不敌那个曾凭一己之力统一魔界的化印。
“我自有我的法子。”
衔珏却没再透漏,只伸手拈了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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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大殿。
“魔主恕罪,在下有一事不明。”
魔宫金銮殿上,爪龙一袭黑氅遮面,朝着金座上化印匍匐跪下。
化印没有出声拒绝,爪龙继续道。
“即便方才有众多人界宗派相助,但多为乌合之众。只要魔主愿与我联手,血洗玄灵宗不成问题。”
化印缓缓转过身,鎏金面具下的眸色微凝。
“那如果我告诉你衔珏的真身是上神琅珩呢?”
爪龙霎时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那个四海八荒闻名的琅珩!
那是五百年前唯一一个战胜巅峰时期战神晟风的上神。
坊间曾有传闻,若非千年前,琅珩尚年幼,否则根本轮不到化印在人间作乱。
况且琅珩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神界!
“与人界之战必不可少,只是还需从长计议,你下去吧。”
化印冷漠吩咐完后,没带随从,独自动身去了芙锦殿。
“诺。”
爪龙行礼后识趣消失。
此时的金玉正倚在贵妃榻上抚弄着一只黑色狸猫,见到来人也有些惊讶。
化印鲜少白日来她的寝殿。
她之于他,更像是她手中狸猫与她的关系。
玩物而已。
思及此,她不觉狠狠抓了一把猫颈。
黑猫惊叫一声,从她怀里跑开了。
“今日这般有闲情雅致?”
金玉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袍也掩不住她窈窕的身段,露出衣袖的小臂宛如一段白玉藕节。
她笑着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向化印,并牵起他的衣袖,往床榻的方向走。
她今日心情很好,只想早点结束。
可今日的化印却似冷漠得可怕。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一个扼腕将她细嫩的颈脖掐在床榻之间。
“你早就知道白瑜是圣女?”
盛怒的嗓音呼啸而来,几乎要刺穿金玉的耳膜,她的脸在化印不断收紧的掌间涨得通红。
意识模糊的边缘,金玉突然就想,若是能这般死了也好。
很快,她便不想挣扎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
化印松开她的脖颈,金玉下意识大口喘着粗气。
“是啊,四百年前,我就知道。我藏匿在玄灵圣树里,她是唯一能听到我唱歌的人。”
事已至此,不如破罐子破摔。
她就厌恶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了。
千年前,她本是株在魔界无忧无虑的草妖,名为阴姬。
因为神魂与亡故的金玉十分相似,她被化印捉住,肉身焚灭,还被强行撕下一魂一魄,并将带有金玉记忆的一魂一魄强行植入魂体,养在玄灵圣树当中。
自此她便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样貌以及身份。
当年,化印根本就没能力救出被封印的金玉,只得遍寻三界,找到金玉遗落的残魂,伪装出一个复活了的金玉。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就奈你不何了吗?”
化印抬手,抓着阴姬的颈脖就带她陷入秘境。
待阴姬遍体鳞伤地出现在芙锦殿时,天色已全黑。
“水、水......”
她吊着一口气从昏聩的边缘,挣扎着醒来,满殿金珠鎏帐分外刺眼。
这时,一只额前印有紫色火焰的玄尾白猫沿着椅靠、茶桌踮脚朝她靠近。
“滚!”
阴姬拾起身侧的描金瓷瓶便朝白猫砸了过去。
白猫轻跃躲过,现出一袭紫衣女子的模样。
“哼,谁能想到威名四方的青龙堂堂主的原身竟是只猫呢!”
阴姬阴冷地讽刺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样子?”
紫衣女子的嗓音寒凉彻骨,她掌心紫光一动,现出一面寒光镜。
镜子里的女人瘫软地倚在墙边,她发髻散乱、衣衫残破,露出的肌肤满是血痕,独独一张干净的白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此,阴姬并不为所动,只唇角淡淡浮笑。
“看到了吧,纵我欺他至此,他也舍不得动我这张脸,对我夜夜垂爱。”
阴姬摸了摸她完好无损的脸,话锋一转。
“而你呢?你随他出生入死数千年,他可曾有另待你一眼!”
下一瞬,一道强劲紫光闪过,紧紧扼住阴姬的喉咙。
“你不过是个替身。”
爪龙向来毫无波澜的眼眸有阵阵怒意渗出。
“你若真有本事,大可......大可杀了我。”
阴姬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你。”
爪龙唇边绽笑,当即松了手,徒留阴姬伏地狼狈喘气。
“所以,你当真希望金玉复活?”
阴姬抚着脖子,阻住爪龙欲离去的步伐。
“我的命是主上给的,我也只听令于他。”
“还有,你已被主上下了禁足,今后我们会常见。”
说罢,爪龙一个飞身,眨眼消失在芙锦殿。
“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阴姬的唇边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头,刚宣泄完的化印正倚在魔宫金銮殿的座椅上小憩。
“报告主上,玄武堂堂主与......”
汇报的魔兵有些支吾。
“照说不误。”
化印微掀开眼,神情有些惫
怠。
“玄武堂堂主牵了一头鹿,请求面见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