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杀了许多人。”
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想了想，像是时光太久远，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好像？”
琉璃一时有些语塞，这都能忘？
“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一个人。”
兔精的嗓音自带软怯，分明是很认真地辩解，莫名给人一种很无辜的错觉。
“男人？”
琉璃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感叹，真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兔精却似乎并不想多讲，只眨着眼睛略略颔首。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自己做的孽自会有因果来还。”
琉璃畅声开解，转而问道，“如何称呼？”
“牡丹。”
兔精指了指衣服上绣的金莲花，似开得格外艳美华丽。
“好名字。”
琉璃赞赏道。
牡丹笑着颔首、一脸喜色。
两人就这般熟稔起来，琉璃接着又问了许多关于塔内的消息，得知这座塔虽分层，却不是每一层完全隔绝的，自有高层那些修为高深的魔可以在塔内自有穿行。
就比如方才被他们击败的狐妖，就是从第三层下来的。
“什么？它竟是关在第三层的妖？”
琉璃惊讶反问，她的自信心从未如此爆棚。
她一个元婴期竟斩了关押在三层的妖兽，这搁在塔外，不得是半神级别的妖物啊。
只衔珏略略瞥了她一眼，怕是她忘了入塔时，他传给她的精纯灵力，以及塔内千百年来对它们的炼化。
比如，梼杌虽是整座塔里关押的最凶猛的古兽，可它比较懒，一般都在一层待着，极少下来，也没有妖见过它化成狗。
真正统领这座塔的妖叫天光物盒，相传真身是个受高人点拨过、修炼成精的盒子。
它通常以一美艳女子的形象示人，相传她曾将真心错付给一位无极宗的道士，说好了要同她入世下山，谁成想那道士竟临时反了水，留她独自一人。
她一怒之下便入了魔，屠了整个村庄的人，后来便被无极宗抓来了这里。
所以，她最厌男子。
导致整个锁妖塔的妖都不敢化为男子。
再比如，半月前，有一男子闯入锁妖塔，听说就是来寻她的，一路通关到顶层，却被她掳了去，再也没下来过。
听得琉璃可谓瞠目结舌，继而愈发困惑起来。
无忧子为何要寻一只美艳的盒妖？
难道一个蓝莹还不够他跑断腿的吗？
第93章
秘境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有了牡丹这个“内奸”的相助，三人的闯塔之路顺了很多。
牡丹虽灵力低微，可对这塔里的妖魔却颇为熟悉。以至于每到一层，她都能一一点破这些妖魔的弱点，助他们顺着塔心一路向上。
比如三层蛇妖的弱点是它化形后刻意藏起的尾巴；五层魔人的弱点是右手，他将内丹埋在了右手手心，故而击穿了他的腹部也没用。
节节的胜利，也令琉璃与牡丹二人渐渐生出配合的默契。
许久未出塔的牡丹也好奇地追问琉璃许多事情，与琉璃他们关心的生死大事不同，她更关心一些琐碎的小事。
像是如今人界的姑娘都玩什么好玩的；现在流行什么样式的襦裙；还能吃到糖葫芦吗？
牡丹说，她已经被关在这座锁妖塔一千年了，想死又死不了。
那些大妖总喜欢将她们戏耍到气若游丝后又救活，除了身体的疼痛，塔里，更难熬的是时光。
琉璃能感受得出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她也很希望她能重见天日，只是经历了那般多，她更明白因果业力的强大。
直到到了第七层猪妖的领域，放松警惕的琉璃三人刚一上来，便被它的大铁锤狠狠招呼了下子。
为了护住琉璃，牡丹生挨了一锤。
“总算有人来陪我玩儿啦！”
穿着肚兜、鬓角插花的猪妖一副烂漫的孩童模样左蹦右跳，只手上沾血的铁锤与笑起来满口的獠牙暴露了他嗜血的本性。
“混蛋！”
琉璃看着为她倒在她怀里奄奄一息的牡丹，霎时怒意上头，她拎着剑打头，刚准备往上冲却被一只小手牵住衣角。
“姑娘！”
牡丹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示意她靠近，该是又要与她说面前猪妖的弱点了。
“傻姑娘。”
琉璃眼眶微红，却听话地朝她跟前凑了凑。
“这猪妖怕热，以灵火......攻之。”
牡丹的嗓音带着抖，说罢便昏了过去，琉璃一把接住，并疾速传音与衔珏，却在与牡丹疗伤时发现她的背部皮肤微微发亮。
琉璃好奇般掀开她的后衫，发现她背部竟隐隐有符文出现。
是封印。
该是方才猪妖正好击中了她的封印，琉璃不由凝眉。
其实她一直知道这锁妖塔只是一重结界，真正困住这些妖的是施与它们身上的封印。
这封印不仅能将它们牢牢困在塔里，还锁住了它们七成的妖力，再加上锁妖塔内生灵修为减至两成，那些恶妖再高的修为也被耗得所剩无几。
这也是琉璃二人为何能在曾经霸领一方的妖魔中轻而易举突围的重要因素。
琉璃看了一眼正在与猪妖交战的衔珏，加大了治疗牡丹的灵力。
很快猪妖就被解决了，三人稍作休整，准备直奔顶层。
没想到一向淡定的牡丹，这时却有些慌了神，她牵起琉璃的衣袖劝解道。
“姑娘，上面便是它的所在了，整锁妖塔受了那么多恶妖，都没有能与之匹敌，不如你们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