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神色一凝，抬眸看向它。
“所以，当年在阴阳路的野狗岭你才会带着那群恶犬追咬我？是想驱逐我？”
“是啊，”小王哼了哼，翻个白眼：“本王可是三三的爱宠，岂会胡乱作恶。”
“如此说来……是我的到来害了你们。”燕度声音沉了下去，“这也是血池娘娘厌恶我的原因，对吗？黄泉村的消失，是因为我。”
小王沉默了片刻：“有你的原因，但其实也怪不到你身上，真正覆灭黄泉村的是那群叛徒。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或许我们还该谢谢你……”
“何意？”
“当年那道黑色闪电虽将黄泉村劈开一个阙口，但那群叛徒也被闪电中的一件兵器劈了个重伤。”
小王回忆着：“多亏了那件兵器，为我们争取够了时间，将三三送走。”
“也是那件兵器，给我们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人间的路，让大伙儿可以将灵光散入人间，保存了一线生机，等待三三的唤醒。”
小王神情复杂的看向燕度：“你是我们的劫，却也给我们辟出了一条退路。恩过相抵，燕度，你也不欠我们什么。”
“其实，即便没有你，那群叛徒也迟早会找上门的。那时候，我们都将成为困兽，怕是连将灵光散入人间的机会都没有。”
燕度略微沉吟，“这一点我不能理解，既然三七能投生为人，为何你们不能？”
小王笑容有些古怪，“你猜我们为啥不能，是因为我们不想吗？是因为我们没那个本事啊。”
“燕度，你那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三三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吗？”
燕度眸光轻动。
他想起了许多许多。
在薛县时，漫天魂灵盘踞在她身边，她送魂灵们往生。
艳鬼沾染罪孽，天地不容时，她赦免其罪。
还有在江南府时，无尽亡魂含冤不甘，被束缚，被桎梏，她给予了他们自由，为他们引渡……
燕度想到了一个名字，当初小王听到那名字时，格外激动。
“轮回狱主。”
“没错。”小王傲然的抬起下巴：“吾主三三，正是轮回狱主！”
“可她，不止是轮回狱主。”
燕度定定看着它，小王的声音深沉而神秘：“她亦是轮回本身！”
第182章 燕度后来者居上？因为他又争又抢
“天道石粉碎，诸神陨落，幽冥也受其害，坍塌瓦解。”
“什么五方鬼帝、十殿阎罗都没幸免于难，更别说其他鬼王鬼将阴差了……是三三破碎了自身权柄与本源，护住了我们，让我们在阴阳路上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有了黄泉村。”
“她身上的裂魂之伤，就是那时留下的。后面她的本源之火落入人间，投生在了虞柳氏的肚子里，那时村里的大伙儿都高兴坏了，一个个的费劲吧啦去给虞柳氏托梦，希望她能善待三三。”
“只是黄泉村的大伙儿说是老弱病残也不为过，本就是靠着三三才苟延残喘的，也没什么多的力量干涉人世间，只能尽己所能的，希望三三能在人世间过上好日子，只可惜……”
小王眼里杀气翻涌：“那个虞柳氏还有虞家都是一群蠢人！”
燕度知道这件事，虞柳氏将黄泉村众鬼的感恩张冠李戴到虞棠身上，将虞棠当做福星，反将生来有异的三七当做祸害，所以在三七两岁时，虞柳氏故意将三七丢给了人牙子。
之后的事，燕度也都清楚了，三七回到了‘黄全村’，在阴阳路上与他相遇，再然后黄泉村生了变故，叛徒攻破黄泉村之前，村里的‘大伙儿’又设法将三七送回虞家。
“所以，三七回到虞家，其实是避难。”
小王点头，叹气道：“这件事是白无常去干的，也就是那什么钦天监的吴常。三三有看破人心的能力，回到人间后，她的能力被封印了一部分，原本是为了防止那些叛徒追踪到她。”
“结果助长了虞家那群人的气焰，让他们趁机剥削压榨三三！”
小王咬牙切齿，满脸晦气劲儿，“不过，或许也是因果。三三欠他们的生恩已还尽，如今她和虞家人不沾因果，只有仇怨，倒也轻快了。”
提起虞家人，燕度倒想到了剩下几个漏网之‘虞’。
虞敬父子三人现在都还活着，倒不是三七忘了收拾他们，而是自薛县后，鬼事频发，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这一次回京后，倒是该把这三个渣滓给解决了。
“那群叛徒，又是什么来历？原本的地府鬼神？”
小王点头，神色郁卒：“先前我说过，三三用自己的力量救下了不少老鬼们，活下来的这批老鬼被分为了三伙儿，其中一伙儿就是黄泉村的大家，我们忠于三三，也坚信着这鬼世道还有挽救的余地，在终结之日到来前，大伙儿都不愿放弃。”
“另一伙儿，以南方鬼帝麟焰为首，他们奉行灭世之道，认为此世将灭，乃是天道之意，顺应天道，或许能开创新世。当初攻入黄泉村的，就是这群家伙。”
小王咬牙切齿，满腔恨意，它冷哼道：“不过当初他与我们也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好，只是麟焰未死，那厮垂涎三三的力量，若知道三三如今的情况，势必会趁虚而入，对三三下手。”
燕度皱紧眉，若有所思，“还有一伙儿呢？”
“那一伙儿……”小王表情略怪：“西方鬼帝伏城，那家伙吧……”
它瞄了眼燕度，“那家伙不提也罢，你就当他中立的好了。”
燕度却品出了不寻常，小王显然不是个会装模作样和撒谎的狗子，啥都写在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