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玛丽格尔德小姐露出淡淡的微笑:
“既然你这么担心海瑟薇会因为抚恤金的事心生怨恨,不如就借此机会,好好刷一刷她的好感,对她好好开导开导。说不定,她对官方的态度也会有所缓和呢。”
玛丽戈尔德小姐一挥手指,小蘑菇手中那片烧灼的纸张便飞了过来。她指尖轻动,轻声吟唱,绿色的修复魔法瞬间就将那张纸被烧毁的地方恢复如初。
“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剩下的,恐怕要靠你自己用胶水粘了。”
小蘑菇连连道谢,小心翼翼的将复原的纸张拼在一起,并用胶水粘在了一起。
纸张虽然已经变得皱巴巴,但上面蓝色的字迹却依旧清清楚楚。小蘑菇盯着歌词,久久出神,直到玛丽戈尔德小姐出言将她的回忆打破。
“想去的话,就去吧。”
她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如果我之前,因为冲动,已经对海瑟薇说了一些不礼貌的话呢?”
“这样的我,也有资格赴约吗?”
“那就好好道歉。”
小蘑菇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我会好好想想的。”
在得到玛丽格尔德小姐的肯定后,她步履坚定,走出魔法部。
***
海瑟薇正坐在前往安溪市的马车上。
安溪市颠簸的乘坐体验并未能打断海瑟薇对梦境的回忆与思考。在梦境中,她本以为,莫里森先生会是温柔和善的模样——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指莫里森先生假扮邪神的那段时期),她只觉得对方神秘,严苛又可怕。
这样的人如果反转,一定会温柔客气,又亲近。
可梦境中的莫里森先生,却和她当初对莫里森的认知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奇怪啊。
海瑟薇趴在胳膊上,困惑不解。
还是说,莫里森先生的真实性格其实就像故事中的白女巫一样正直,善良,友好?
想不明白。海瑟薇晃晃脑袋,干脆不想了。
反正,能确定的是,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前提是,那个梦境不是他造的。
不不不,我怎么又开始怀疑莫以森先生了?
小蘑菇已经承认了!她才是下手的那一个。
梳理好自己的思绪,海瑟薇的心情恢复了很多。她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欣赏起了一碧如洗的蓝天和悦耳的鸟叫。
听苏说,瓦隆教授有重要的急事告诉她们,请她
们尽快回安溪市一趟。因为小蘑菇的缘故,发生了不小的插曲。现在事情解决,她们便马不停蹄的往安溪市中学前进。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海瑟薇颇为好奇地思考。
不过因为缺乏信息,一时半会儿,她实在没什么想法。
不一会儿,她们抵达了安溪市市中。学校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依旧是那副金碧辉煌的大门,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操场,变得,只有她与苏——
她们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离开学校时,那两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儿了。
与此同时,心态也对应地发生了变化。虽然步入校门时,海瑟薇还是感到一股熟悉的压抑——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老师的针对,同学的嘲笑,以及无边无际的,充盈的恶意。但经历过诸多种种,海瑟薇早已成长,不再像之前那样反应剧烈。
“你还好吗?”
苏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们办完事,马上就离开这儿。”
海瑟薇摇摇头:“不用担心。只是一瞬间有点不爽。”
她双手叉腰,朝苏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
“等我成为第一歌姬,资金充足了,就在玻璃港重新为姨妈买套房!”
“那我要买你家隔壁!”苏笑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海瑟薇微微歪头:
“如果有人不同意,我就以第一歌姬的名义,把他们通通赶走!”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年纪的她们没有忧郁,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对未来最为天真美好的幻想。
等海瑟薇和苏来到年级办公室时,瓦隆教授早已在里面等着。她火红的马尾依旧是那样鲜艳,那样夺目,那样动人。
海瑟薇下意识想打招呼,却发现年级办公室内,并不止瓦隆教授一个人。
戴着黑框眼镜,有着黑色头发的凯瑟琳女士局促地站在一旁;瓦隆的办公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种类繁多的文件。对面则立着她的神学课老师,霍姆艾伯特。有着羊角辫的金则背手站立,冷冷地俯视着两人。
“私吞挪用抚恤金?”
瓦隆女士将账本丢在地上:
“霍姆老师,凯瑟琳主任,你们俩的收入账单上,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笔钱啊?”
“不,瓦妮莎大人,您看看我的工资条,我没有收到这笔钱哪?我是清白的!请您相信我啊!”
向来稳重严肃的凯瑟琳小姐如今竟不顾形象,双手颤抖地递上了一张纸条。
“我知道。”瓦妮莎瓦隆冷冷地看她一眼,“你把这笔钱用在了对优等生的奖学金发放上。”
“呃,是、我……”
“据学生们反应,发到每位尖子生手上的奖学金,比学生手册上的要高出整整几千贝币。”瓦妮莎瓦隆目光鄙夷,“凯瑟琳女士,你是否觉得,这些钱被你利用得很好?”
“我……”
“可是根本不是你的钱。”
瓦妮莎突然严肃:
“往大了讲,这是属于阿兹卡那,属于陛下,属于所有纳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