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么一吓,可是要了他半条命,这次是着实不敢和秦以慈对着干了。
“可以,不就是个楼嘛,就当我送她了,送她了……”
卫续笑了一声,就两次就能把他吓成这样?胆子真小。
等卫邈连滚带爬的离开,秦以慈才看向虞且衣,“虞小姐打算买下这楼做什么?”
虞且衣有些不爽,分明是自己出的钱,结果秦以慈非要出来抢风头。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要你管?”
说罢,虞且衣去到周无恙身边,看着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喂,你还好吗?”
少女看着周无恙,吞了吞口水:“无恙哥哥,谢谢你。”
虞且衣道:“我救的你!我付的钱,你谢他干什么?他最多就是扶了你一会儿。”
那少女被吼得一颤,小心翼翼道:“也谢谢这位姑娘,多谢你们。”
见她这幅可怜巴巴样子,虞且衣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对了,你拿着这牌子去商号,给这些姑娘们分些钱就把这她们给散了吧,至于之后这楼要拿来做什么就看你吧。”
老鸨毕恭毕敬地接过玉牌,连连道是。
正要走,又被秦以慈给拦住了。
只见秦以慈带着笑走到虞且衣面前,虞且衣没好气道:“你又要做什么?”
“虞小姐想帮这楼里的姑娘吗?”秦以慈笑问。
虞且衣似乎有些不自在,佯装随意道:“偶尔做点好事而已。”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秦以慈顿了顿,又补充道,“关于这楼中姑娘日后生活的问题。”
听到这个,虞且衣果真认真了些,问:“什么?”
秦以慈道:“这楼中的姑娘大多自小就被家人丢弃的,没有一技之长,就算是给她们钱也无法在外立足,说不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被抓到另一个楼里,或者是受不了外界的流言蜚语,自己再次走入泥潭。”
闻言,那老鸨也符附和道:“对对对,我们这儿的姑娘除过伺候人也没什么本事了,您就算给她们钱,想必她们没法长久自由的。”
“那她们没钱了去我家钱庄要不就好了?”虞且衣清脆道。
秦以慈轻笑,果真是孩子脾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虞小姐可知道这个道理?”秦以慈柔声道。
虞且衣点点头,“对啊,可是总不能从头教起吧?”
“我似乎记得这些姑娘们还有些别的技艺……”秦以慈看向老鸨,“比如吟诗作对,弹琴吹笛什么的?”
因为有些嫖客分明是来这里求个温柔乡,偏偏好面子,点的姑娘还不能是普普通通的妓子,必须得会点什么类似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之类的,一是附庸风雅,二是说出去也算个失意落魄的风流才子之类。
没办法,所以这楼里的姑娘们为了拉客各个得学些“风雅”的才艺。
“这些姑娘们或多或少确实会些东西,只是单单靠这些也不够吧?”老鸨又摇起了她的扇子。
秦以慈道:“不若我们把这楼改一改,改做私塾如何?”
“私塾?”老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调都拔高了不少,“这怎么可能?你让妓女去叫学生读书?这都是个半吊子不说,谁愿意来啊?”
秦以慈微微一笑,“相比城外一些连生存都困难的孩子们来说,这些姑娘会的算多了。”
“可这生存都困难,谁会想来读书啊?”老鸨还是不理解秦以慈的做法。
“不只是读书,还可以教一些别的,比如木工活、简单的医术或者其他可以谋生的手段。”
“我们这儿的姑娘哪会那些啊?”老鸨似乎有些燥了,摇扇子的动作都变快了。
秦以慈看向虞且衣,“这就要多多仰仗这新私塾的东家,虞小姐了。”
虞且衣原本在思考,听到秦以慈这一句惊了一下。
她是私塾的东家?想她这个读书只能死记硬背过关的半吊子,现在竟然能开私塾了?
虞且衣心中狂笑一阵后,拍拍胸脯:“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就包在我身上吧!我保证让这江州城内外所有穷苦人家的小姑娘都能读到书,学到技艺,也能让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能有处可去!”
这时,一直躲在周无恙身后的少女默默举起了手,她小声道:“那个,我不想回家,我怕爹娘打我,可我不会认字,你们刚刚说的那些我也不会,我只会种田,我能留在这里吗?”
虞且衣笑吟吟地道:“当然可以!种田有得吃,也不错啊!”
愁眉苦脸许久的少女终于是露出了笑脸,扑上前去揽住虞且衣的脖子,“多谢虞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日后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
虞且衣愣了片刻后,也不在意少女身上的脏污会沾在自己心爱的襦裙上,回抱住她;“不用不用,你放心吧!”
说完,虞且衣兴奋地拍拍少女的肩膀,轻快地跑出门去。
周无恙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像是田里蹦跶的兔子一样,可笑得紧。
他唇角带上一抹弧度,肩膀却被秦以慈轻轻一拍,“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无恙收起笑,答道:“小莲之前是我的邻居,前些日子听闻她被家人卖到了这里我就想来帮帮忙,没想到她也会跟过来。”
秦以慈眉梢一挑,“我似乎只问了你一人?”
周无恙咳一声,“我也只答了我一人。对了,你分明可以自己去做,为何要把这些交给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做这些怕是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