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葛氏却格外不自在。
她昨夜一夜都没睡好,纠结究竟是祝茗被策反了还是被秦以慈抓到了马脚。
还是说……秦以慈是在诈自己?
可是她又为何会正正好拿祝茗来诈呢?
可是第二日见秦以慈这般坦然自在,她心中愈发笃了心中的猜想,若是秦以慈找到了更多的证据去报官,那她可怎么办?高郎又怎么办?
她这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便立刻背上鼓鼓的包袱趁着夜色逃跑了。
大不了不要名声了,从家里拿了钱就走,逃到外头去,谁都找不到她和高郎。
可刚刚走到卫府后门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要走?你答应我的东西呢?”祝茗拦在她面前。
葛氏见了祝茗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祝茗一脸不耐烦:“看到又如何?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完了,我要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葛氏弱弱道。
祝茗皱眉:“什么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帮你把陈茶混进去你就会把地契还给我吗?你在骗我?!”
葛氏往后退了退,直到背后撞到门板:“我没有骗你,地契不在我这儿!”
“你……”
出口的话被堵回去,祝茗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心中一跳转头去看。
葛氏攒了许久的力气趁祝茗被声音吸引过去的刹那用力将他一推,挣脱开他的束缚转身就跑开了。
祝茗被推倒在地上,愤愤往葛氏离开的方向看去,又碍于被旁人发现只好怒气冲冲地往地上一锤,指节霎时就流出献血来。
那地契可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啊!
祝茗被气得在宅中转了好一圈儿,忽然计上心头转去了主院,他早就得知秦以慈近些日子一直宿在书房,连主院都少去。
若是今日她也没回主院……
他走到主院前拉过一个人问:“今日夫人可还是宿在书房?”
那小丫鬟摇头,“夫人今夜有事外出了。”
外出?
祝茗猜她应该是为了茶馆的事情出门打点去了,正好方便他做事。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却在墙角的树丛中藏下。等那丫鬟走的差不多后才凭借记忆娴熟地拨开草丛从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处爬进了主院。
这洞还是之前卫续为了捉弄秦以慈才让他挖开的,没想到能在这时候用上。
祝茗不由欣喜,没想到那病秧子竟然还给他留了个后手!
爬进院子后祝茗直奔卧房去,看到被贴在门口的黄符嗤笑一声。
心道秦以慈竟然还信这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莫不是怕午夜梦回卫续来找她吧?
祝茗窃笑几声后将那符纸一撕,随意地丢在草丛中后推门进去。
屋内,卫续被秦以慈关了好几天连个人都见不到。听到门外的响动后便立刻往门口飘,本想着见着秦以慈要狠狠骂她一顿,却没想到入眼竟是祝茗。
卫续欣喜,他莫不是来帮自己的?
后又想起来除秦以慈外没人能看得到他,那祝茗是来做什么的?
他心中疑惑,但没打算要待在这里看。
此刻他只想快点找到秦以慈,质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于是,他飘出门去,沿着秦以慈身上的气味一路往前走。
在屋内翻翻找找的祝茗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哪里的冷风。
但他没有多过在意,只是继续翻找着柜中的东西。
……
另一边,葛氏出了卫府的门后一路东奔,回到自家府中才松了口气。
她握着包袱的手松了松,长长舒了口气,可当她走到自己卧房的时候瞥见两个人影。
下一瞬,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相对的两人也发现了她。迎着其中一人的目光,她定在原地,两腿发颤。
她颤抖着道:“老爷……”
卫二额角抽搐,狠狠将手中的东西往她怀里一砸,怒斥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
葛氏没有接住被卫二丢来的物什,而是下意识看向站在卫二身边嘴角流血的高暄。
他吞吞口水,躲避着葛氏的目光。
葛氏这才僵硬地蹲下捡起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信封。
她双手颤抖,艰难地打开信封后一块翠色的重物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块玉佩,双鱼佩。
是她和高暄私会之时,她赠予他的。
而另一块,此刻正在她的包袱里,用锦盒装好,生怕受到半点磕碰。
第10章
葛氏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包袱,卫二此时不应该是在外头吗?按照他以往的行事怕是不到两月不会回来,今日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和高暄碰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被打到嘴角流血、发冠糟乱的高暄,全然不似往日的风度翩翩。
“你这个贱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让别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卫二双目似乎很喷出火来,拎起高暄的后领子。
粗糙的领口勒住了他的脖子,他不断地摇着手,颤颤巍巍地向卫二解释:“我不是啊,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的错!”
卫二和高暄对峙的间隙,葛氏已经打开了信封,信上遒劲的字迹让她有些眼熟,但她已经来不及去回忆这是谁的笔迹了。
因为这信上写着的桩桩件件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和高暄做的事情,无论是寺庙后林还是城中私宅,竟是无一逃过送信之人的眼睛。
这信是谁送的?那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人还知道别的什么?
无数的疑惑在葛氏脑海中交替,最后被卫二的一阵怒吼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