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眉眼冷淡,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倦怠与厌烦,她偏过脸,无声的拒绝,身为女公爵的傲慢令她不会对穆疃说一句软话。哪怕被人使用着手段,沦陷入这种境地之中,也只会令人扎了一手的刺。
穆疃现在突然能够理解她,毕竟,如今这些从前尚且能够入口的血液在现在的他看来也是苦涩的难以下咽。
但他不可能真的任由女子任性妄为,穆疃捏住了水雾的下颌,一边哄着她,一边抬起酒杯,便想要将血液倾倒在她的唇中。
红酒被打翻,尽数洒在了女子的胸膛上,衣裙被浸湿,粘在肌肤上,若隐若现,颓靡而艶丽。
穆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红酒流淌在雪色的肌肤之上,像是奶油蛋糕上淋的果酱。原本口味一般的血液都好像瞬间变得诱人了起来:“抱歉,你的身体被弄脏了。”
男子嗓音喑哑,眸中的血色蔓延:“请让我帮你清理一下。”
贴心的清理应该用到干净的丝帕,可男子却使用了更加柔软的部位。被浪费的血液一点点被吞入了穆疃的腹中,或许是沾染过女子身上的味道,竟然也变得美味了许多,让他有些沉溺。
直到水雾抬起手,要将匕。首再次刺入穆疃的胸膛时,男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血液沿着刀刃渗下来,穆疃用力夺过了水雾手中的刀,扔到了地上,有些困惑:“我记得,你的能力不是操纵植物吗,什么时候变为制造金属了。”
他低眸看着身下神情冰冷的女子,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含住了一口血液,掌心按住水雾的后颈,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唔……”女子的唇舌被撬开,血液被硬生生渡入了进去,舌尖堵着她,逼迫着她吞咽。
水雾苍白的脸颊逐渐染上了薄红,她心中升起怒意,狠狠咬了下去,公爵的体魄强健,可软舌却仍旧是一个弱点,被女子尖锐的牙齿轻易咬破。
血液渗出来,融合在一起,沿着交缠的唇缝缓缓向下滴落,水雾抵触的动作不知不觉放松了,她的乌眸逐渐变得朦胧,氤氲出了水色。
与她的血液相同,作为血族的公爵,穆疃血液的味道也格外甜美,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知何时,水雾推在男子肩膀的手变成了紧紧攥着,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她反客为主,红舌探入了进去,纠缠吮吸着男子的舌尖,急迫地吸着他的血液。
她的确饿了太久,难免不加节制,手臂攀住了男子的肩膀,像是一条黏人的美人蛇。
穆疃一时分不清,到底水雾是他的血仆,还是他变为了水雾的食物。
她的牙齿很尖锐,但又并不会特别长,像是少年时期没能够发育好,只是略微尖一些的虎牙。
水雾几乎要将穆疃的嘴唇咬烂,她吃东西时也不怎么会在意食物的感受,只是从前的血仆都过于纵容,容纳了女公爵所有的残忍与冒失。
可穆疃却不会这样惯着她。
水雾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像是饿坏了于是渴求地汲取乳汁的小孩子。
穆疃掐住了女子的后颈,不肯让她再吸血了,水雾却用手脚缠住他,眼泪落下来,第一次向他求饶:“好穆疃,再让我喝一口吧。”
血族会是最完美的情人,他们优雅、多情,薄唇中能够吐露出最有欺骗性的爱语。
因此才总是有许多贵族少女与血族私奔的传言,可实际上凄冷的午夜中,往往是人类的尸体被抛尸至了荒野。永远不要忘记血族是另一个物种,是可怖冷戾的野兽。
现在,这个漂亮的血族女公爵却要哄骗另一个血族供她食用,穆疃本不该相信她口中的温言软语,却莫名得浑身发软,能够轻易掐断人脖颈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他仿佛变得让水雾予取予求,变得无私而慷慨,穆疃在这一个吻中变得迷醉,他的舌尖发痒,呼吸也变得急促,本该凝固而沉寂的血液被吮吸,构成了一种仿佛活着的、沸腾的错觉。
生出了令人沉溺的眩晕感,像是有细细的电流自浑身流淌而过,
当他终于捏着女子的脖颈,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揪起来时,穆疃的唇已经有些不忍目睹,活像是被谁糟蹋了一番。
可水雾却还没有被喂饱,她不知满足,一反常态,脸颊上浮现出几分娇媚,她搂着他,乌眸似是要拉出丝丝缕缕甜腻的糖丝:“穆疃,你的血好甜,你的眼眸像是坠入湖里的月亮,你的身体抱起来也很舒服。”
“我好喜欢你,你最好了,穆疃,再让我亲一亲吧。”孤高而傲慢的女子被食物引诱,心甘情愿为他化为绕指柔。
穆疃不该被女子的模样迷惑,他该比谁都更加清楚水雾的真实面目,她眼里看着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体内储存的鲜血。
她不可能会真的喜欢他。
可偏偏当水雾握住他的手,将手指塞入他的指缝之中,低下眸tian吻他的下颌时,穆疃却又似是欲拒还迎,仿佛要推开她,可每一次都会被女子重新勾着、揽着,重新亲上去。
斑驳的咬痕遍布了半张脸颊,穆疃才探出手,捂住了水雾的唇,微微蹙眉,带着几分斥责:“什么毛病。”
穆疃自恃身份,有一些贵族的穷讲究做派,喝血都不喜欢触碰血仆的身体,而是要将血液放到酒杯里品尝。
他从不会混淆食欲和xing欲,因此便觉得怀里蹭着他的女子实在不成体统。
女公爵在床上吸血的时候会哄着人叫小心肝,兴致消褪后便又冷下了脸。她没有穆疃那样沉迷,微微饱腹之后,便不会再因为嘴馋而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