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侧目一直看着她,倘若,上学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多好。尤其在大雨中飞奔的那一刻的。那一刻,柒月拽的不是阿凉,更像是自己。是曾经在大雨中,一点点儿沉下去的自己。
泠泠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酸。
这个副本与其说是阿凉的,不如说是自己的。就像是把自己的高中生活又重演了一遍。不过这个演员换了人,是阿凉和霞隽。
“你怎么了”柒月发现了泠泠的不对,她一直出神地看着自己。
柒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没有呀。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泠泠收回了目光。
柒月问:“什么事儿?”
泠泠:“阿凉和霞隽。咱们目前所知道的,她俩初中是好朋友,现下霞隽却公然的告诉大家自己很嫌弃阿凉,不仅做操的时候,还有课堂上,组队的时候,阿凉好几次都看向霞隽。”
柒月:“恩。我也看出来了。”
泠泠心道:如果背叛自己的是陌生人会难受,但背
叛自己的是朋友的话,会比陌生人难受十倍。
人其实渴望的只是一道光,在最灰暗的时候得,照亮他们的内心。可能只是一个微笑,只是拉着手一起跑,只是坐在一起讨论着作业。
柒月冲泠泠微微笑了笑,“放心好了,咱们一定能通关的。有我在呢。”
泠泠狠狠地点点头。
柒月看出来了,泠泠并不是像她的外表那样冰冷,她的心是热,从刚开始帮小白就知道了,包括后来,帮一号,泠泠的心底都是热的,只是她的表情和状态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
这头一号前前后后跑了十几趟都有了。
终于。
“他们头顶的窗户亮了,估计屋里的人都醒了。”一号累的气喘吁吁,丝毫不敢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柒月:“走吧。”
老六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即便柒月对他还持有怀疑态度,但老六似乎破罐子破摔了。根本不理会柒月等人,看着柒月等人出门,他不过是翻了个身,继续躺着,一会儿抠抠手机,一会儿抠抠指甲。
“喂,你不去吗?”一号问老六。
“不去了,我困了。对了,你们,要不要先上个厕所。万一一会儿忙得都忘了呢。”老六背对着众人说道。
柒月皱眉,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夜里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说一会儿就会有什么危险?柒月反问道:“是厕所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吗?”
老六摇摇头:“不是,怕夜里又不能出门去上厕所,多麻烦呀。”
不管老六怎么说,不过他的这个提议倒是好的。
去隔壁之前,柒月先去了趟卫生间。当然了,她和泠泠都没有去最后一间。副本里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了,俩个女生先去,一号等他们出来再去。
就在几人刚刚走到205门口的时候,只听到里面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柒月慌忙地上使劲儿敲门:“阿凉,阿凉。”
里面似乎有吵闹,一下又停了。
柒月继续敲门,连续地,咚咚咚地敲着。
终于,门开了。但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竟是常危。
“哎呦,这不是咱们班的名人嘛。”寸头高高的个子挡在门前。
瞧见他的一刻,柒月暗道不好,一把推开了常危,常危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靠着了桌子才站稳。刚迈进一步,哐当一声,脚下踢着个茶杯,往前两步,一个脸盆倒扣在地上。
小小的宿舍里,乱成了一团,地上有毛巾、牙刷、茶杯、脸盆。很明显是被人随意扔到地上的。
宿舍的脸盆大多放在床下,阿凉的床下是空的,很有可能,那些东西是阿凉。
常危扶着桌子方才站稳,见了来人模样,柒月倒是标志的很,在教室的时候没仔细瞧,只觉眼前陡然一亮,一时挪不开眼。柒月面庞白皙,一对眸子莹然有光,只觉凌厉又灵动。
常危欲要发火,倒被柒月的姿容所迷,笑眯眯地问着:“你怎么来了?教室里都没好好认识一下呢。我叫常危。”
柒月没正眼瞧他,甚至他的话都没接。抢一步奔到阿凉身边。
阿凉正站在床前,靠着床栏杆,看到柒月的那一刻,方要抬眸,又低了下去。
柒月瞧的仔细,阿凉眼眶中隐隐含泪,一脸委屈之色。
柒月惶急从兜里掏出了纸,递给阿凉,怒道:“怎么回事儿?”
哪知这头阿凉还未开口,听得对面哭声不断,再瞧对床上铺霞隽满脸泪水,表情激动,哭着说着:“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啊?你的作业丢了凭什么怪我们呀?”
“对啊,对啊。”常务附和着,质问阿凉,“你有证据嘛,就血口喷人。”
“不是,等等。”柒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转头问常危,“你怎么在这儿?”
“哦。”常危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是纪律委员,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归我管了。”
这头阿凉仰头对霞隽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说着眼中的泪欲要流下来。
那头霞隽坐在床边一直不停地抽泣。
“别哭了,别哭了。”同宿舍的人纷纷拿纸巾给霞隽,“别跟她一般见识。”
“就是,别理她。”宿舍的几个人附和着。
“人家霞隽还把你当朋友呢。”一旁的穿着蓝色衣服的同学说,“来咱们宿舍不错了,你看哪个差班的人能进到我们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