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呀?”
“不是给你说过很多遍了吗?”
筷子停在了半空,柒月愣住。
自己的脑子没有记忆,不是忘记,是没有
记忆。她根本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柒月揉了揉太阳穴,就算自己的记忆再差,记不起来上周吃过什么饭,可上周做过的事情总要能回想起个一二吧。
“咋啦,小月?”云朝霞放下了筷子,坐在了柒月身边,“是哪里不舒服了?”
柒月抬头看着母亲,想着上次在医院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上次印象里母亲似乎还穿着一件单衣,大约有三个月了,那个时候刚刚深秋。
是的,三个月,差不多有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哦,有点儿头疼,可能感冒了吧。”柒月撒谎道。
“叫王大夫过来看看吧?”云朝霞说着拿起了电话。
王大夫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先让私人医生看看,看完了确定什么病了再在医院里瞧一瞧。
“好。”柒月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一点儿发热。
这头王大夫不一会儿就到了。把脉问诊一番,看不出什么问题。
趁着云朝霞去倒水的功夫,柒月同大夫道:“我想不起来这三月的事儿了。”
王大夫一听,建议柒月做个全面的脑部检查。柒月在医院做了脑部增强核磁共振,又找了脑科的大夫瞧了瞧。
等下午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诊断是没有事情的,至于这三个月的记忆,并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可能是碰到了什么应激的事情,才突然导致短期记忆丧失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恢复的。
听着大夫说的话,柒月抬头看了眼屋内的摄像头。
姐姐的病房里专门安置的有摄像头,和别墅的监控室是相连的,而且这个摄像头还链接到了家里人的手机上面,以便家人能随时看到。
下午柒月正常上班,夜里回到别墅,打开app,调取了之前的监控画面。
柒月认真回想,自己最近的记忆就是这三天了,再多就记不得了。
先从最近的时间查看,倒数第四天开始看。
视频里,中午自己去看姐姐了,到了医院和往常一样,给姐姐讲讲书,然后就走了。期间护工也一直在。
没什么特别。
再往前一天看,下午的时候去的医院,期间大夫和护士都来了。
再前一天,和平日一样。她总是喜欢到姐姐的床前讲讲书,或分享一下听到的好听的故事,就像小时候在家里一样。
姐姐的情况半年没有转机,医生来每次也不过是交代一些注意的事项,多做按摩,注意病人的清洁,防止肌肉萎缩。植物人的护理一定要到位。
再往前看,医生还来查房了,查完之后有个护士又进来了,此刻正好护工出去打水了,病房里只有护士和柒月了。
护士站在病床旁边,照例查看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突然对柒月说:“你确定不加入我们吗?”
视频里的柒月摇了摇头,淡然地坐在姐姐的床头,拿梳子帮姐姐梳着头发。
“好吧,我也问过你好几次了。既然你还是不同意,那也希望你能一切顺利。”小护士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柒月点了暂停。
加入?加入什么?邀请自己去当护士吗?
继续往下看。
视频画面里,柒月坐在病床边上目送着护士离开,一边摸着姐姐的长发,一边自言自语:“我快通关了。姐姐,你等我。”
柒月:?
通关?姐姐等我?什么意思?
这一天夜里,柒月没有睡觉,用了整整一个通宵,倍速看完了这三个月的视频,再也没见过这个小护士,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这一点儿。刚刚那对话,明显的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场对话。
隔日早上上班之前,交代了管家,让他亲自去医院查一下这个护士的情况。
上午还没下班,这头管家就来了信息。
按照柒月提供的视频里的图片去找,医院明确没有这个人。这个人是冒充的护士,无名无姓,也没有登记在册。不知道她是谁。
“想办法查一下别的视频,进出医院总有踪迹。”柒月交代,似乎这个护士可能就是她失忆的关键人物,说不定,就是她给自己弄失忆的。
下午下了班,柒月直奔医院。
再次走在那条小街上,路过一间当铺的时候,门口驻足着几个行人,纷纷探头往里望。
“嫁给你有啥好的,天天带着个拖油瓶,你不是说当铺可挣钱嘛,钱呢!”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
当铺的外面,一个背着书包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外,时不时微微探身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哎呀,当着孩子的面就少说两句吧。”门口有人劝道。
“孩子?”那女子嗓门更大了,“她可不是我的孩子!”说着头也不转的甩手走了。
屋子里留着一个油头男子愁眉不展的,刚刚不敢吭声,这会儿见女子走了,冲着门口的女孩吼道:“还不快进来!墨迹个啥!进来干活!”
“看啥看,有啥可看啊!”男子气凶凶地冲着门口看热闹的人说着。
小女孩低着头,顺着墙边唯唯诺诺地走进了当铺。
“哎,”一旁隔壁卖水果的两个大妈叹了口气,“自从这姑娘她妈死了后,小姑娘都没个好日子。以前当铺生意多好啊,现在都贴着转让了。”
“就是。”另个大妈磕着瓜子说道,“这后妈天天骂她,当爹的也骂。听说原先的老板娘没死俩月人家就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