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接父亲你的——”见季长廷面色缓和,季屿悠悠吐出后两个字,“才怪。”
“谁知道你在江大搞什么幺蛾子,我当然是来接我嫂子的。”
“你说对吧,哥?”
第33章 先搬出来
“季屿。”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车后座传来, “别瞎叫。”
“诶诶,晓得了,是哥夫嘛——”季屿拉长嗓音, 对窗外的白茶眨了眨眼, “好哥哥, 快上车,我们不跟乱七八糟的人一起玩。”
后门自动旋开, 季承煜在后座上淡淡抬眼:“傻愣着干什么, 还不上来。”
白茶没忍住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绕过严绾如爬上了后座,当着车外两道如炬的目光, 季承煜一把拽过少年的手腕, 让人趴在自己怀里。
“季家主, 年纪大了就多保养身体,造孽太多, 当心折寿。”季承煜的手指压在白茶试图抬起的后颈上, 唇角微扬。
季屿吹了个口哨:“敬爱的季老爹, 恕不奉陪咯!”
季长廷扶着树干, 面色青白, 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捂着胸口差点喘不上气。
造孽,造孽。
这都生了一堆什么畜生!
还好, 他还有最后一个儿子……
季长廷捋顺了一口气, 缓缓站直,意味深长道:“季屿,你二哥晚上落地江市,别忘了去接一接, 该讨好谁,不用为父教你吧。”
季屿疑惑挑眉,隔着后视镜悄悄往后排看,被他哥幽深的眼眸吓了一跳。
“江大的空气格外好闻?还不关门。”
季屿讪笑着摇上了开着的后门,交叠的一双人影逐渐被防窥车窗掩去。
严绾如闭了闭眼,那双人影仍烙在眼眸深处,像一道纠缠不休的影子。
哥哥他当真一眼也没看过自己。
严绾如狠狠咬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眼眶酸涩。
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一定只是被他蒙骗了。
她猛地上前,扒住了前座尚未闭合的车窗。
“啊喂……”季屿手忙脚乱,差点夹到严绾如的手指,“严姐姐,碰瓷也不带碰瓷我呀,冤有头债有主……”
“季承煜!”严绾如漂亮的双眼红了一圈,瞪着后座一脸漠不关心的男人,出口的嗓音带了浓重的哭腔,“小时候我们定下的婚约你都忘了吗?你明明答应我的,长大后就要娶我,如今你却、你却抱着另一个人……”
“严小姐,你认错人了。”
季承煜轻轻压下白茶想要起身的动作,摸了摸他绑在脑后的小揪揪,随手扯下发圈套在腕上,五指伸开,不厌其烦地撸他脑后微长的发,专心致志,比对待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士态度认真得多。
白茶后脑酥麻,仿佛有电流在乱窜,他简直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被男人圈在怀里。
挣又挣不开,白茶自暴自弃地松了力气,直接趴在了男人腿上,柔软的脸颊肉贴住了季承煜结实的大腿,鼻尖埋入冷香浓郁的衬衫里,努力吸了吸鼻子,鼻翼下的腹肌不明显地收缩,白茶闭眼一笑,调整好姿势不再动了,竖起耳朵悄悄听着季承煜小时候的“风流韵事”。
前排的季屿沉浸式吃瓜,直到季承煜面无表情地唤他的名字:“季屿。”
季屿不好意思地对严绾如笑笑:“严姐姐,挪一下胳膊?”
严绾如咬着唇,再次试图勾起季承煜的回忆:“香山别墅,你都忘了吗?你还送了我一片枫叶当定情信物……季哥哥。”
啧啧,小小年纪就知道送定情信物,要不是得了那种病,季承煜该不会是也是个沾花惹草的浪荡公子吧……磋磨人的手段倒是不少,私下里看起来没少研究。
白茶拿鼻尖拱了拱男人的腹肌。
“别动。”季承煜低声道,他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季屿,关窗。”
季屿伸手推开了严绾如死死扒着窗户的手,苦口婆心地搅混水:“严姐姐,别说我哥根本没在香山别墅住过,就算真是他,小时候随手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当作定情信物呢?姐姐,选男人的眼光要擦亮呀,小爷我们先走一步!”
窗户“啪”地一声合上,那嚣张的跑车一个甩尾,就窜了出去。
严绾如怔怔地放下揉红的手指,喃喃自语:“没去过香山别墅……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
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却连一个鬼影也没见到。
季长廷早就坐着车扬长而去,浑然没顾及她这个世交家的女儿,同路而来的女伴。
季家的男人都是些什么败类?!
严绾如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过高的鞋跟却被这一下子掰断了,她扶着树,强忍半晌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直到一条雪白的巾帕被送到眼前。
“擦一擦吧,这位小姐。”
严绾如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却见面前站着一个书卷气的男人,他戴着一副稍显呆板的黑框眼镜,眼镜后的眼神却藏着并不越线的担忧。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唇色发白,递出来的手指修长白皙,有明显的青筋,一方柔软的手帕落在那只手里,像落在枝头的一瓣梨花。
“……小姐?”
“哦、哦,谢谢你……”严绾如手忙脚乱地接过,随意地蹭在眼睛上。
男人低头看了看她的鞋,严绾如窘迫地往后藏了藏,男人就立刻收回了视线,看向一侧,温柔建议:“小姐,我的车子马上就到,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送您一程。”
“容我介绍,我叫贺雅闻,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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