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纸黑字的不平等条约上, 拥有绝对主权的甲方先生。
不是没有人试图打探过他的隐私, 无论是妄想拿住他的把柄,亦或是一厢情愿要当他的救世主、白月光, 接近他的人, 无不怀揣着各自肮脏的目的。
白茶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只不过因为特殊的体质, 正好成为他治疗疾病的一味良药。
不过是一只……陷在虚假宠溺里, 乖乖露出柔软胸腹的笨蛋兔子。
季承煜不介意哄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半真半假地开口:“椰椰,你知道有人做.爱, 享受第三人在场吗?”
白茶一怔, 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你,你不会想说,你自己就是那种……?!”
之前在办公室也是,骗他讲摄像头背后有人看着, 还好他们那天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要是像今晚这个程度……被那个方块脸的秘书看了,他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白茶又没有特殊癖好,亲密事当然羞于给他人知晓,但是、但是季承煜……
季承煜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变态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的。
白茶劝了自己半天,勉强应允道:“我可以接受你装摄像头,但是不能给第三个人知道……”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最多、最多你自己偷偷欣赏。”
他义正言辞地为自己争取,季承煜眉尖一跳,唇角不自觉扬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白茶的毛茸茸的脑袋,心下一阵好笑。
确实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笨蛋兔子,也是可爱的笨蛋兔子。
将他与那些贪婪的恶鬼相提并论,实在是……
“好的,”季承煜一本正经地提议,“这点可以写进协议里,亲密视频只允许甲方先生独自观看。”
这样就更严谨了!
白茶也露出个笑,季先生真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好甲方。
所以……
“所以那天办公室的视频……”白茶忧心忡忡,“那个方脸的秘书,真的都处理干净了?”
季承煜挑眉:“谁告诉你,摄像头拍到你了?”
啊?
“那方块脸不过是个钓鱼的饵,”季承煜摸着他发丝的手逐渐向下,揉了揉他滑动的喉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看到你的身体。”
监控一事旧事重提,季承煜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可怕,他伸手触上眼前这具纯白的、即便染了欲色也依旧无暇的身体,掌心顺着赤.裸的身躯,一寸寸向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男人每说出一个词,掌心就研磨过一块皮肤,脖颈、锁骨、腰间再到……甚至连他颤抖蜷缩着的脚丫,也被细细摸过。
“只有我能看、我能摸。”
白茶胡乱地点头,本就饱经磋磨的皮肤再一次招来了贪婪的野兽,像一场高热的火,舔舐过他鲜少现于人前的肌肤。
男人倒是体谅他今晚出来了两次,即便那青涩躁动的地方又隐约起了动静,季承煜也没再去触碰。
男人不顾惜他的欲.望,白茶就像一个单纯的人偶玩具,被人抱在怀里揉捏,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一己私欲。
白茶又被卷入一场热潮,陷在季承煜带来的感官刺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承煜揉弄他咬出轻微齿痕的唇瓣,轻轻问:“记住了吗?”
身边的人已经无知无觉地沉入梦中,季承煜去卫生间洗了手,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深山里只余一缕冷寂的月光,照在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辛辣刺鼻的味道铺开,季承煜闭着眼,放任自己沉在飘渺烟雾里,思绪漫无边际地游走。
隐秘的角落,监控摄像亮着幽幽的红光,像一只窥探的眼睛,冷漠俯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话里情.色的玩笑,不过是冰山一角。
季长廷做过的事情,远比这更荒谬。
谢玉织还没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季长廷还知道遮掩自己的罪行。
他把情妇带上门,既怕烈性的谢玉织发觉,又要不怕死的找刺激,那就在长子的房间里,在谢玉织为儿子挑选的床褥里……
季承煜吸了一口烟,男人和女人赤.裸的相连,肮脏的体.液,作呕的呻.吟,如在耳侧。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少年季承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握着门把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一阵止不住的干呕,他匆匆跑出房门,冲进湿冷的雨里,扶着树干浑身发抖。
父亲的背叛,恶心的性.交……
那个畜生偏偏选在自己的床上。
恶心,恶心。
季承煜抬起头,潮湿的水痕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他身上的校服沾了泥水,紧贴着冰冷的身体。
好恶心。
人与人,畜生与畜生。
皮肤泛起过敏一样的红疹,季承煜抓得满手是血,伤口被雨水泡烂,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沉默地捏紧指骨,像一座泥水里矗立的残败石像。
……
季承煜突然指腹一痛,这才发现那支点燃的香烟不知何时烧到了尽头。
手指搓开黑灰,淡淡的痛意变成灼烧的疼痛,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指尖的烫伤,讽刺地讥笑了一声。
多可笑啊。
最厌恶的事情,偏偏又是最渴望的事情。
如果不是遇见白茶这个特例,他只怕会在煎熬的焦渴里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
天瀑山庄之后,季承煜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又冷了下来。
白茶仔细复盘,唯一奇怪的地方只有第二天早晨男人手上新添的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