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铉起身理理衣角,笑笑:“去牵马。”
她用香料迷晕他,爱制香,那他也用同样的办法寻她。
林韦德赶紧去马棚选了两匹上好的马。
跟着主子飞驰策马到了大理寺门前。
大理寺内众人脚不沾地地忙碌,一见有陌生人来都好奇看了眼。
“齐冀在哪?”裴铉直截了当询问。
有相熟之人认识裴铉,回答道:“侯爷,齐兄应该在卷宗室。”
裴铉带着林韦德走进去,卷宗室内堆满各种案卷。
“裴兄,你怎么来这?”抱着一堆案卷的齐冀打招呼。
“把你娇娇借我几天。”裴铉言简意赅。
齐冀不解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嫌弃他长得油腻吗?”
每次他都爱逗娇娇,说它是大肥狗。
害他事后还要用鸡腿哄它。
“有用。”裴铉明显不想多说。
齐冀放下案卷,将他办公的房门关好:“不行,不说清楚不给借。”
他可得保证娇娇的安全。
“寻人。”裴铉勉强吐出两个字。
齐冀面色迷茫,裴铉要找人,直接去官府啊。
娇娇是偶尔办案陪他用的。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裴铉的心情很不好,以前心里满肚子坏主意,可面色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现在神情阴鸷,冷冰冰的。
“出什么事了?”齐冀问道,又回想拍卖行时,“上次见面不还是美人在怀,得意洋洋吗?”
他不说都还好,一提这出,连林韦德面色都变难看了。
“她不会跑了吧?”齐冀语出惊人。
他在大理寺这段时间,可是经常碰见这种事。
小妾私通跑了,连带着家财一卷而空。
还真别说,神情就和裴铉现在一样。
“别废话,借不借?”裴铉的语气更不好了。
“借,但是娇娇只听我的,我要跟着一起去。”齐冀看着旁边林韦德的神情,觉得这是八九不离十。
“嗯。”裴铉冷冰冰走了。
齐冀无奈地嘟囔一声,这是求人的态度?
齐冀回府牵了娇娇,然后去了侯府。
裴铉拿出宁泠这几日穿过的衣物,和她佩戴过的首饰。
娇娇黑色的大鼻子动了动,裴铉带着它去了教坊。
娇娇到了教坊门口却不进入,接着它开始带路。
一会嗅嗅地面,一会闻闻墙角,带着几人穿过各条街道。
林韦德越走越心惊胆战,这条路线竟与上次侯爷休沐时,他带路去买口脂的方向大致相同。
他小心翼翼窥了一眼侯爷,面色铁青。
娇娇在宁泠遇见酒鬼的死胡同停驻了会,林韦德眼尖地捡起碎裂的琵琶碎片。
娇娇又继续前进,直到在宁泠居住过的小宅门前停留。
门栓从外上了锁,似乎里面没人。
林韦德毫不犹豫地拔出大刀一砍,众人顺利进入了里面。
床榻桌椅有明显的打扫痕迹,而一些角落包括灶房则积灰严重。
看来应该有人将这里当做短暂的落脚地。
林韦德迅速搜寻宅子,很快发现了后门。
裴铉看着后门对面熟悉的花楼,眼眸微眯。
宁泠从始至终都没和他说过实话,这套宅子是在她第一次出逃时就有了。
之前他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第一次逃跑的当天晚上在哪落脚?
看来是早早租了这套宅子,第二天发现不妥又去了花楼。
而将这套宅子瞒了下来。
“派人查。”裴铉对着林韦德命令道。
娇娇又带着他们找到了长标车行,嗅到宁泠曾经坐过的那辆普通马车。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林韦德,店主恐慌发抖地查着册子。
每辆车,每天去了何处都是登记在册的。
听见他们的描述,店主对宁泠身上的香味还有点影响。
裴铉从车行得到了宁泠去码头的准确时间。
林韦德再去码头排查时就方便得多。
他们都以为宁泠会以男装示人,以假路引或者没有路引冒然出行。
但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难怪一直没有消息。
裴铉和齐冀回了侯府,静待林韦德的消息。
齐冀蹲在地上喂娇娇喝水:“我们娇娇真棒,真厉害。”
裴铉一声不吭坐在木椅上喝茶,眼眸幽深,不知在思考什么。
齐冀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两眼。
唉,长得这么俊,又家财万贯。
结果小姑娘还是不喜欢。
他回想着上次见到宁泠,似乎年纪较小。
难怪啊,老牛吃嫩草。
“有什么直说。”裴铉不耐烦他频频往来的视线。
齐冀:“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你裴铉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何故去为难人家小姑娘呢?”
小姑娘筹划良多,决心离开。
“不用你操心。”裴铉冷哼一声。
将他哄得团团转,还扇了他两巴掌,倒是提起裙摆跑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林韦德回来时,齐冀已经带着娇娇离开。
侯爷一个人孤坐在大厅等他,丫鬟们都侯在门外,说是他不让进入。
林韦德推开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连烛火都没点。
“侯爷,属下去点烛火?”林韦德问道。
“先说事情。”裴铉回答。
“是。”林韦德将在码头打探的消息汇报:“宁姑娘一大早掐着时间乘坐了去叙州的船只,看样子似乎知道船次时间。而且她没用路引,用的是府里
其他丫鬟的卖身契。”
“卖身契?”裴铉问道。
“属下问了船夫,侯府的人经常去叙州采买食材,一来二去大家都熟了,所以常常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