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满意地转动银针,嘴角上扬:“你既没有耳眼可以佩戴,我帮你便是。”
宁泠害怕地猛烈摇头,声音带着哭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她惯会口舌伶俐,花言巧语,蒙骗是非。
可似如今般嗓子哭咽却是很少,裴铉转动针尖的手微微停顿后继续。
她那么犟,不吃点苦头以后定不将他放在眼里。
眼见温度已经差不多了,裴铉用指腹捏着银针靠近。
面对未知的恐惧,吓得宁泠浑身颤抖,眼睫如振翅的蝴蝶轻颤。
他温暖干燥的指腹轻抚开头发,捏着她柔软细嫩的耳坠。
从上次瞧见,他便想就将那耳垂占有,想在上面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宁泠感受到他的接触后,浑身更为紧绷。
“听说你为了三两银子就毫不犹豫地卖了耳坠。”说道此裴铉轻轻笑了笑,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送女孩首饰,转眼就换了银子。
他接着说道:“你既然如此爱银子,那我花一百两银子买下你的耳眼便是,你不吃亏。”
他阴恻恻地笑声响起,如他本人一样狂妄。
宁泠拒绝的话尚未出口,就感觉到耳垂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
接着更有撕裂的疼痛感传来,耳垂处似乎挂了一重物。
她疼得眼眸泪花翻涌,抬起眼皮望着裴铉。
他面带满意地盯着她,还赞叹道:“真是好看。”
宁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还带着湿意。她放下了一看,原来是沁出来的鲜血。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创作,宁泠明白了这就是他故意的惩罚。
耻辱却无无力反抗,猫抓了老鼠戏弄,尚且可以挣扎。
她却不可以。
近日来她的提心吊胆,众人围观的难堪,被强迫穿耳的耻辱。
耳垂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烧感,宁泠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紧绷的情绪。
泪珠似丢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流向面庞。
脸上本还带着坏笑的裴铉,神情僵硬了一瞬,伸出指腹抹了抹她的泪珠:“穿耳而已,怎么还哭了?”
宁泠不想再搭理他,反正她无论如何求饶,他定不会放过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
越是这般想着,她便哭得愈发肆无忌惮。
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眼眸眼尾一片红晕。
门外的林韦德和紫叶面面相觑,主子最是不喜人哭泣,觉得吵闹晦气。
如今宁泠这般,是主子在里面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是她不想活命了。
眼看她哭着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裴铉更纳闷了:“你偷偷欺瞒与我,我如今既未罚你,你还要死要活了。”
宁泠本就耳垂处痛苦难耐,还要听见他如此混账的活。
恶向胆边生,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声音却是柔柔弱弱,呜咽带着哭腔:“主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铉耐心地蹲在原地,看了眼她的耳垂,想着不如算了。
只穿一边耳就哭得如此寻死觅活的,若是再穿另外一边,她不知要记仇多久。
他刚才银针和耳坠丢回书案处,擦擦手。
又不经意间瞥见两只不一样的耳垂,甚是奇怪变扭。
他对宁泠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可她却毫无反应。
他冷笑问道:“你不想管那个小丫鬟的死活了?”
宁泠的泪水停止,泪眼婆娑地望着裴铉。
裴铉看了看她久跪
的双腿:“起来,过来。”
宁泠点点头,一双腿因为今日跪了好几次,刚才又跪久了。
她起来时候身形摇摇晃晃,双腿先是发麻,麻劲过去后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走向前,身形不稳。
裴铉瞧着她一步三晃,直接干脆起身单手将人抱去,扔进了书案旁边的软塌处。
第11章
宁泠紧张地抬头望向他。
裴铉摇摇捏着的耳饰道:“打完另外一个耳眼你不哭。我就放了她如何?”
宁泠急切地点点头,本就是她的过错害了人。
她斜躺在软塌上,闭眼等待着裴铉的动作。
偏偏那厮不急不慢,慢悠悠烤着银针。
“这副耳坠,你若是再给别人怎么办?”
宁泠连忙睁眼:“奴婢那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宁泠觉得这次打耳洞比刚才更加难以忍受,像是一个犯人已是被死刑宣判,但却时时刻刻等待,不知何时到来。
既希望早点结束,又希望晚点行刑。
烤好银针后,裴铉弯腰靠近宁泠。
她紧张地紧闭双眼,娇俏的鼻尖,轻颤的睫毛,粉嫩的耳垂。
触及柔软细腻的肌肤,她害怕地轻颤。
“别怕,这次我轻点。”裴铉喉结滚动。
不知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怎么的,这次好像真刚才上次那么痛。
她不可思议地抬手摸了摸耳垂,一片干燥,竟然没有流血。
许是裴铉也知自己做的过分了,特意放了宁泠两天休息。
刚得了空的宁泠,就像去找念儿表达歉意,是她连累她无妄之灾。
她腿上的疼痛提醒着她不宜走动,她还是先去了念儿的房子。
远远的看见念儿的房门还打开着,宁泠脸上带笑地还未走近。
屋里人已经眼疾手快地关了门,留下讪讪尴尬的宁泠。
她沉默站了片刻后还是问道:“念儿,你在里面吗?”
里面久久没有回声,宁泠又继续问道。
终于传来回答:“宁姐姐,你是侯爷身边的红人。他不会拿你出气,可我们这些小丫鬟不一样啊,以后你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