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是上好的南海珍珠,大小适中,颗颗匀称,色泽光亮。
她请求白佳去帮忙当的,小镇上生人扎眼得很。
回来后宁泠要将银子分一半给白佳,她却不肯要。
白佳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掌柜眼睛蹭一下亮了,还一个劲追问我还有没?”
“多了也不能都给他。”宁泠笑笑摇头。
其实这种东西应该在县城,或者州城去典当最合适,小镇压价得厉害,可她不能一直赖着白家兄妹白白吃包住。
白佳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将典当来的三两银子给了宁泠。
宁泠要给她,她还是死活不要:“你再这样,我可恼了。”
白佳双手叉腰,粉面嘟嘴。
“好。”宁泠无奈笑笑,“等会我去买点糕点果子,你可不能推辞了。”
白佳张口欲言,又默默闭嘴了。
对于好吃的,她还真不能狠心拒绝。
三颗珍珠当了三两银子,宁泠寻思着大些地方应该能更多些。
白佳看着珍珠这么漂亮,可从没想过这一颗饰品如此值钱。
“走吧,我们出去逛逛。”宁泠拉着白佳,打算顺路去租个小院子。
白洲言还没成亲,她可不能耽误了别人。
刚开始两兄妹十分不赞同她一个人在外居住,尤其白佳都要哭出来了。
还是宁泠连连保证,就在附近找个院子。
宁泠静养时白佳没事与她闲聊,偶然得知宁泠会制香,好奇心颇重,宁泠也不藏着掖着,虽然躺在床上不便行动,口头教了她许多,还说待她好了手把手教她。
白家虽然世代学医,可她实在讨厌那苦臭的中药味。
制香可不一样了,香喷喷十分文雅,白佳很是喜欢。
白洲言没有说话,但猜测宁泠的夫君应是权贵之家,不是简单的富豪地主。
她佩戴的手镯,水头十足,他一个不懂首饰的男儿家,也能一眼瞧出是顶好的玉料。
普通穿的一件衣裙,都是用珍珠镶嵌坠边。
她还会制香,小镇附近没听过谁会,这种东西一般只有世家大族,官宦世家才讲究。
她不愿多说,但白洲言能感觉出她心地善良,对白佳如同亲妹,白佳想学,她尽心尽力教她,他亦真心待之。
“白大哥,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吗?”宁泠看向白洲言问道。
白洲言温和笑笑:“你们去玩,我在这里还要看店。”
宁泠点点头,白家在小镇上经营着一家医馆。前院看病抓药,后院居住。
白佳手臂挽着宁泠:“咱们去玩。”
宁泠还是第一次逛这个小镇,白佳热情地介绍。
有着白佳帮忙,房屋很快租好。
就在他们侧隔壁,原本宁泠想租紧挨隔壁米铺的后院。
米铺的店铺在前院,后院一直没人住。
“米铺老板可不好惹,别租他家。”白佳小声地说道。
宁泠点点头,路过米铺的时候。
米铺正在卸货,一个佝偻的老婆婆身形颤颤巍巍地扛着着装满的袋子走。
宁泠皱皱眉,一般这种活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干。
白佳咬耳朵:“他们家黑心得很,又要洗衣做饭,又要干重活,外面都说不当人用。”
老婆婆脚步虚浮无力,走得慢了些。
老板挺着个油腻凸出的大肚子,“周婆子你再耍心思偷懒,今天晚上可没晚饭吃了。”
“老奴真没偷懒。”周婆子声音微弱。
老板横了她一眼:“一把年纪了,除了吃饭有力,干啥都不行,我早就不想要你了,你再拿不出本事来就滚出去做乞丐。”
他早就想卖了周婆子,去买个结实的汉子。
奈何没人肯要周婆子,不过他可不干赔本的买卖,她周婆子要是没用了,他只能扫地出门,自生自灭,总不可能给她养老。
宁泠和白佳长叹一声,回了屋。
初秋时节,宁泠六月份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她气色红润,皮肤粉白,添了几分丰腴。
一月前白家兄妹为她补了户籍,对外宣称她夫君已亡,族亲为了争家产,将人赶了出来。
私底下乡亲邻里嘀咕,怕是做了妾或是通房,老爷又死了,正房那肯多养闲人。
宁泠有时候听见了一笑了之。
宁泠的肚子大了,一个人很不方便,虽然白佳常常跑过来找她,有时候晚上还不肯回去。
可她觉得还是不行,还是要找个人。
她打算烧火煮饭时,发现米缸里的米没有了,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加上肚子大了身子沉,手脚有些浮肿。
她就去了旁边的米铺称了一些米,依旧是勤劳的周婆子在干活。
老板坐在躺椅上,喝着茶水。
周婆子眼睛不好使了,看不清楚称上的刻度。
宁泠好心帮她看,老板不放心地过来盯着,生怕让宁泠占了便宜。
几个月过去了,周婆子还没卖出去,他对她更没好脸色。
“搬东西不行,说没力气。”他怒气冲冲骂道:“现在轻松的活也做不了,我看你要当祖宗。”
周婆子依旧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
宁泠心动道:“老板,买周婆子多少银子?”
老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陈姑娘要买人?这个婆子虽说愚笨了些,可人还是勤快。”
刚才还将人贬低得一无是处,现在倒是知晓优点了。
租房用得白佳的户籍,现在她有了户籍又一个人行动不方便,倒是可以考虑添一个人。
她观察了周婆子三个月,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本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