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宁泠诧异地盯着他,“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你好心舍命相救,我不怪你。”
不怪你这三个字,如同暖流在他心尖流淌,浑身都暖洋洋,舒服极了。
裴铉笑着问道:“那以前我做得不对的地方,宁泠也能不怪我吗?”
宁泠没吭声了,一码归一码。
裴铉拉起她小小软软的手覆在他的脖颈上:“是还在怪我那日失手掐你吗?”
“快睡吧。”宁泠想挣脱被他抓住的手。
“那就是怪我了。”裴铉读懂了她的避而不答,“你掐回来,好不好?”
宁泠惊讶看了他一眼:“不用。”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回去?她不想和裴铉来来回回,拉扯不清。
宁泠身上的冷汗洇湿了寝衣,她洗完脸后想要重新换一件干爽的。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寝衣,想要去屏风后更换。
裴铉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她:“外面凉,去榻里换。”
宁泠不肯,扳开他手推了一下。
听见他吃痛嘶的一声,她又赶紧回身看他。
已是春季,屋里的炭盆早停了,但夜里的风有些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忘了那次风寒躺了多久了?”裴铉将她拉回榻上,“真是不长记性。”
宁泠怕挣扎牵动他的伤口,老实地任由他拉扯。
床帐内,宁泠面色尴尬地望着他,这人脸皮真厚,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怎么好意思换呢?
“澡我都帮你洗了多少次了。”裴铉眼眸不眨地看着她,虎视眈眈。
宁泠头皮发麻:“不换了,睡吧。”
“被汗都浸湿了,不换会生病。”裴铉不依不饶,伸出手打算帮她换。
宁泠瞪了他下,扭过身背对他脱了寝衣,洁白光滑的后背在朦胧的夜里隐隐约约,裴铉顿感燥热。
他迫不及待地拥吻上去,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刚受了伤。”宁泠想推开他又不敢。
她来癸水忍了许久,加上养伤又忍了几日,算下来已有半月了,日日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嘴里。这不是要他命。
裴铉放软嗓音哄骗:“好宁泠,既知我受伤了,就疼疼我,让我舒畅一回。”
“不行。”宁泠义正言辞,“你自己都说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加重伤势。”
裴铉黏在她身畔坏笑:“所以宁泠要心疼心疼我嘛,你主动些,我就没事了。”
他受伤不能动,她可是好好的。
从马背上摔下来,她受伤最严重的就是被缰绳磨破了手心,这几日早养好了。
宁泠圆圆的眼眸睁大:“你真下流!”
肋骨都断了两根了,还满脑子装这种事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裴铉边笑边亲,“宁泠不会这么小气吧,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不帮。”宁泠咬着银牙,“我就是小气。”
“待我伤好了,你求饶时我也铁石心肠。”裴铉见哄骗不行,又开始威胁了。
宁泠最怕他那种状态,不加节制,如狼似虎。
“可是我不想喝凉药了,太苦了。”宁泠开始服软。
裴铉心不在焉:“不想喝就不喝。”
“我年纪还小,不喝有了孩子怎么办?”宁泠语气悲伤,很是低落。
“十八岁,当娘的人都一堆了。”裴铉轻柔地刮刮她的鼻子。
“我怕疼,听说生孩子活活疼死的都有。”宁泠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了。
裴铉吻着她的眼角,沉声安慰:“不会的,我请最好的接生婆,最好的奶娘,一定保证宁泠平平安安。”
“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宁泠情绪低沉,“而且照侯爷的说法,历朝历代怎么会有难产而亡的皇后妃嫔?”
裴铉停下了动作,思量着她说的话。
她是怕疼,每每穿个耳眼,都要娇气哭许久,要是生个孩子,泪水估计都能淹了床榻。
裴铉又想起她坠马时,他的无能为力,那一刻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
“我保证不弄进去。”裴铉俊逸的脸上卖弄可怜,温情款款望着她,“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吃素吧,未免太欺负人了。”
怕苦不吃药,又怕生孩子,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宁泠的脸红得娇艳,语气怀疑:“这个方法可行吗?”
“东西都没,怎么有孕?”裴铉粗喘。
和她心猿意马理论了许久,他早已按耐不急。
宁泠倔着脸不肯,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急得裴铉将拍卖行拿的书翻出来,指给她看:“书上的原话,可不是我胡乱编排。”
宁泠彻底没话说了,事后也没眼看之前她
擦汗的那方手帕。
翌日一早,宁泠醒了要起身,裴铉按住了她:“大早上起床干什么?”
“我想去帮你熬药。”宁泠理了理身后的长发。
“有下人熬药。”裴铉搂住她的细腰,“不用你操心,陪我再睡会。”
“你因为我受伤,我想帮忙做点事。”宁泠的脸悄悄红了。
“你灶房那点手艺,去了也是帮倒忙。”裴铉逗她。
回想起上次她煮的面,估计把药也能煎糊了。
“我不会可以学。”宁泠辩解道:“侯爷愿意退一步,不强迫我,那我也愿意进一步,照顾好你。”
说完她脸颊娇羞地低下了头。熬药是计划的第一步,若是胎死腹中,后面就难了。
裴铉心里暗喜,看来宁泠是吃软不吃硬,越是步步紧逼,她越是反抗地厉害。
他退一退,她便能稍稍放下戒备。
其实她怕疼不愿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才大病了一场,待多养几年身子再生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