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容心中呵呵一笑。
有长进了,但是不知道他究竟能对她容忍到何等地步。
她解开腰带,他的外袍瞬间松散开。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闻闻。”
她用食指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指腹清晰传来男子下巴磨砂般粗糙的触感,而她手指的温软柔腻也在同时钻入他的意识。
宁渊浑身僵住。
云语容仅凭一根手指便能引导他身体前倾,以至于二人鼻尖几乎相贴。
云语容侧头去嗅他衣领上沾着的淡淡香味,在他耳畔说话,兰香轻吐,“这香味是在何处沾染的?”
软热的风吹得他耳根发痒,她抚摸着他胸前的衣料,令指尖沾上残留的香气,然后送到他的鼻翼下。
宁渊的鼻尖是她香甜的呼吸萦绕,恍惚间,她柔嫩莹润的手指仿佛藤蔓将他周身缠绕。
若再稍加留恋,或恐坠入无底深渊。
他撑住她的肩膀隔开距离,哑声道:“够了。”
云语容眼睛笑弯,如坠星辰,“我是什么人,哥哥难道不知道?你敢让我宽衣解带,就得有以身饲狼的准备。”
她笑声如细碎银铃,偷觑他的反应,“红尘中声色犬马,哥哥这般生涩,可怎生是好?”
她的手直接覆盖上他撑着她肩膀的手背。
如此大胆、热烈。
宁渊的眼睫狠狠颤栗几下,深吸一口气,“妹妹放手。”
“不放。”
下一瞬,眼前幔帐旋转,她被他推倒在床。
“哥哥好兴致啊。”云语容弯唇微笑,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把他往下压。
宁渊俯视着她,眸子冰寒,“玩够了没有?松手。否则……”
“否则你就休了我好了。”云语容松开他,兀自坐了起来。
“我倒是想。”宁渊横了她一眼,走到窗边的罗汉床边,铺好被褥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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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晚太累,云语容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天已大亮。
“夫人睡得如何?”一道温柔磁缓的声音问候道。
认出声音的主人是宁渊,云语容瞬间清醒过来,拥着被子往床榻里头缩了缩。
宁渊朝她走了过来。
他乌黑长发悉数被一枚金簪束在头顶,形成高高的发髻,显得贵气且干净利落。白底绣金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摆动,飘逸如仙。
“王爷王妃在花园中等着我们前去请安。”宁渊伸手拉她起身,食指上戴着一枚鸦青色宝石戒指。
他的神态动作温柔如水,与昨夜狠心捉弄他的人截然不同。
云语容挤出一个笑,“宁渊,你不是病了吧?”往床里挪了挪身子。
宁渊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肩膀,俊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恩爱夫妻可不会说这种话。夫人若是演不下去,我这就去告诉王爷新婚夜的实情,然后休妻。”
“演,自然得演。”云语容讪笑道。
她还得查浮图毒的源头呢,这才刚入王府,岂能半途而废。
只不过这宁渊怎么瞧着越来越难对付,越来越不对劲了?
原以为冷冰冰不懂情趣的一个男人,什么时候对待“妻子”如此温情脉脉,深情款款了?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宁渊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一边细细地抚摸,一边装作夫妻间晨间亲昵说道:“王府里少不得有萧兰曦留在府上的探子在暗中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被识破,所以你最好把你演戏的本事都拿出来。”
云语容认真的问:“你确定?新婚女子同夫君恩爱黏腻起来,哥哥你可未必受得了,还是不……”
“不试试怎么知道?”宁渊抢白道。
这个疯子!云语容暗骂。
偏偏戏还得演下去。
云语容右手环住宁渊的脖子,瞧了瞧盥盆,道:“抱我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云语容几乎是让宁渊贴身伺候着,完成了洗漱梳妆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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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一角种着几竿翠竹,竹叶掩映着一处八角亭,萧黎和陆南韵相依坐亭中石桌边,石桌上摆着时令糕点果脯、幽香清茗,都是萧兰曦爱吃之物。
云语容和宁渊并肩走来,端地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如天造地设的一对。萧黎和陆南韵见状,不由自主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们都看得出来,自从女儿嫁给宁渊,整个人的性情都和缓了,终于像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姑娘了,有些青春朝气了。
看来这姻缘是结对了。
虽说宁渊或许在那方面有些障碍,但萧黎自信有他的药丸在,一定能把宁渊的隐疾彻底治好。
而且听说昨晚二人直到深夜才入睡,动静可不小,想必是药丸生效之故。
想到这里,萧黎捋了捋胡须,微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
云语容和宁渊来到亭中,对萧黎和陆南韵行礼,“见过父王、母妃。”
陆南韵抬手,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坐吧。梅青对我说,兰儿如今随着夫君的喜好,爱穿淡色衣裳,我便命人买了几身,你看看可还满意?”
云语容今日更衣时也发现了,萧兰曦的衣橱中尽是颜色鲜浓的衣裙,她挑了一件最素净的天蓝色长衫褶裙,与宁渊的白衣相配。
陆南韵招招手,梅青带丫鬟捧着几身衣裳上前,只见托盘中有淡黄、淡绿、浅粉色的薄衫裙,花纹精美,工脚细致,衣料清爽通透,正适宜夏季。
陆南韵道:“兰儿喜欢吗?”
云语容却不直接回答,而是望着宁渊,刻意放柔了语调,问道:“夫君觉得好看吗?”
云语容心里很清楚,即便她再怎么努力的装,也很难让与萧兰曦相处多年的父母完全察觉不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