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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解语(133)

作者:宁栀子 阅读记录

云语容听得见他的声音,只是睁不开眼,眼珠子滚了几圈,便即昏睡过去。

她分不清白天黑夜,眼前一团黑,意识模模糊糊的,感到那个人一直陪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悠悠醒来,耳里能听见清亮的声音,一道清晰的画面映入眼中,眼前只有黛姝。

“你睡了足足一个月,我差点以为你活不过来了。”黛姝的眼下两道乌青,显然是照顾她辛劳所致。

云语容撑着身体坐起来,感动道:“多亏有你救了我一命。”

环顾四周,见屋里确实只有黛姝一人,不免有些失望,问:“杜婆子呢?”她问的是陆斯臣,她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陆斯臣身为父亲,多少应当有些关心才是。

黛姝道:“他已经离开了,现下想必快回到凉国了吧。”

陆斯臣走了!

这也好,今后她不必提心吊胆,担心他随时被发现了。

如今她的病也有起色,等过些时日休养好了,向赵彦星索回卖身契,她就能离开媚香楼了。

她病体好转,多亏了黛姝日夜不休细心照料,越想越是感激,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听到过几声宁渊的声音,不知是否是幻觉,问道:“我昏睡时,还有旁人来过吗?”

黛姝目光一闪,躲过她的注视。

四皇子着急送走陆斯臣,只盼着云语容早些拿到盖了宁渊印章的路引,可是云语容不知对宁渊说了什么,让他再也不踏足媚香楼了,黛姝看得出,她不愿偷宁渊的印绶。

可陆斯臣在媚香楼一日,便会多一日的危险,必须尽快送他回凉国。没办法,四皇子拿了毒药来,让黛姝下在云语容的饭菜里,很快她就病倒了。

宁渊果然担心不过连夜来了媚香楼,这段时日衣不解带地照料她,他也是**凡躯,终有累得困倒的时候,黛姝出入卧房端水送药,趁机拿到印鉴按在了路引上。

重要的是陆斯臣已经安全离开了,云语容是否知道真相并不重要,她最好蒙在鼓里,免得心里难过影响病情。

黛姝望着云语容,笑道:“你是说宁大人?你嘱咐过妈妈不许说给宁大人知道,他没有来过。”

“那就好。”

云语容大病初愈,说了一会儿话便觉得疲倦,不久又睡去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云语容深居简出,辅以汤药调理身体,不觉数月匆匆而过。

皇帝颁布禁止官员狎妓的命令后,媚香楼里的生意清淡了许多,起初宁渊借着捉拿陆斯臣的名义频繁出入媚香楼,在陆斯臣离开后,再没有理由涉足此地。

到了夏末时,云语容身上终于爽利了,于是动身前往赵府找赵彦星索要卖身契。

她原以为凭着了解赵家和四皇子的勾当,有把柄在手,赵彦星多少会有些顾及,应当还她自由身,不会多加为难,岂料赵彦星一听她的来意,皱着眉犯起了难。

赵彦星道:“容儿,听说你前些时日病了,我也很担心,只是苦于不能前去探望。我这里有几株百年人参,你带回去调养身体。”

云语容见他绕过话题,道:“心病难医,赵公子若真的关心我,就将那卖身契还我,今后我只愿离开京师,找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安度残生,请公子成全。”

她眼中满是祈求,赵彦星也有几分不忍,叹道:“陆斯臣临走前也曾向我索要此物,若是能给我早就给了,何须等你亲自开口?容儿,你得体谅我的难处。”

“赵公子有何为难之处?”云语容问。

“当初宁玄之死,我父亲确有责任,难保宁渊不记恨在心。如今我父亲被连降三级,外放出京,说句难听的话,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宁渊顾及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尚能留他一命,若是卖身契给了你,我父亲恐怕不能活着回到京师。”

赵彦星愧疚道:“容儿,这卖身契你不必来要了,我给不了你。”

赵彦星将云语容的卖身契视作赵禀均的保命符,自然不肯归还,云语容索要不成,只得失望而回。

未赎身的勾栏女子不是自由身,不能去官府办路引,可谓寸步难行,她只能回到媚香楼,一日日地苦熬着。

幸得沈清溪隔三差五来媚香楼看她,陪她聊聊外面的趣事。

或许是那晚云语容劝动了宁渊,没过多久,他派人来放沈清溪回家,后来也没有再为难她。沈清溪知道是云语容为她挣来这一份自由,格外感念她的好,常常把报恩挂在嘴边。

这不,才在姝丽轩坐了一会儿,沈清溪又开始念了,“语容,你是我的恩人,兄长说要把苏州三间米铺送给你作为酬谢,等你离开媚香楼后,我们一起去江南生活好不好?”

云语容闲坐栏边,掐下一朵茉莉花朵,放在鼻尖嗅了嗅,“是你兄长要送我苏州的铺子,还是你自己想去苏州游玩?”

“这两处的原因都有。我想结束京城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沈清溪挽住云语容的胳膊,盛情邀请道,“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云语容但笑不语,指尖染上茉莉清香,幽幽的散不尽。

沈清溪见她犹豫,担心她仍舍不得离开宁渊,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师兄三年孝期未满,姜国公就等不及向师兄议亲,姜家嫡三小姐姜玉婉不惜亲自登门看望未来夫婿,出入宁府好几回了。”

想起遥遥望见过的姜玉晚,沈清溪不禁流露羡慕,“姜三小姐不仅气质高贵而且美貌过人,和师兄般配,而且这婚事还是师兄的父亲生前定下的,料想师兄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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