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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解语(11)

作者:宁栀子 阅读记录

两刻钟后,云语容来到花厅,见宁渊坐在桌旁,正在等候自己的新婚夫人。

他背脊挺直,衣服一丝不苟,见了姗姗来迟的云语容,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坐下用膳吧。”

桌上的白瓷碗勺亮洁如新,丫鬟们端来温热的粥菜,为他们添饭。

云语容细嚼慢咽,举止颇为优雅,她有心事,这早饭吃起来味同嚼蜡,抬头看了几眼宁渊,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食不言寝不语的姿态,心想那食物进了他嘴里像是没个咸淡似的,也是暴殄天物。

云语容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夫君,今日休假,不必去官署吧?”

宁渊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不喜欢用餐时被打扰,但说话的是新婚妻子,他只能迁就她,回答时顺带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就凝固住了。

妻子的唇角沾着一粒粥,她自己浑然不知,一双纯净的眸子认真的望着自己。

这神情似曾相识,宁渊忽然间晃了晃神,想到了云表妹,不禁伸手帮她拂去,宠溺道:“到底是个小丫头,吃饭也不小心。”

云语容往后一躲,抽出一方丝帕,羞道:“不劳烦夫君了,我自己擦吧。”

“让你见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以及初次与新婚丈夫相处时的紧张,一个不小心,丝帕从手中滑落了。

那丝帕是薄蚕丝织就,随风一飘落在地上,摊开来,几行墨迹就这么映入了宁渊的眼中。

字迹并不难认,这上边题了一首情诗。宁渊随意瞟了眼,“情人”、“相思”、“严郎”这几个词就收入了脑海。

萧兰曦身为郡主,理当知书达理,婚前不会和其他男子暧昧,只不过这丝帕看着有些旧了。

难不成这是她婚前与人暗通款曲,互赠的信物?他盯着那丝帕,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捡起来,还给妻子。

妻子慌张擦了擦脸,收起丝帕,好像心里有鬼。

第7章

宁渊目光幽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郡主准备好了吗?这就去给……

宁渊目光幽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郡主准备好了吗?这就去给父亲请安了。”

云语容好生纳闷,她故意露出丝帕给他看,他分明看见了,也疑心了,却不闻不问。

寻常男子如何忍受妻子和旁人暧昧,难不成因为萧兰曦是郡主,他就不敢追究了?

云语容见他起身要走,只得出声留住他:“我有话跟你说呢。”

宁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透着几分冷意,“你是要说那丝帕的事?”

“你都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云语容拿出丝帕,放在桌上,忽然委屈起来,“实不相瞒,这人痴缠于我,我虽嫁做人妇,这丝帕题诗之人不肯罢休,约我今日相会。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还望夫君帮我赶走这狂蜂浪蝶,否则这等事迹若传扬出去,只怕会伤了宁家的体面。”

云语容说着,掉下两行眼泪,哽咽道:“那浑人仗着无人知道就敢胡作非为。今日我去会他,夫君不必做别的,只需躲在房间里,听我与他当面决裂,他若识趣此事大事化小也就罢了,若是他胡搅蛮缠,夫君便现身警告他,他畏惧夫君权势,将来也就不敢造次了。”

她原本是盼着宁渊去捉奸,谁知他不上钩,她只能换种方式。

云语容会设法把严淮的话套出来,只要他肯在暗处听一听她和严淮的对话,就能知道萧兰曦暗中做的勾当,到时候她再将真实身份一说,替身新娘这事也就能交代过去了。

萧兰曦是宁渊明媒正娶的妻子,云语容不信宁渊能坐视不理。

她把呼吸都掐细了,观察宁渊的反应。

只见宁渊靠在椅背,陷入了思索中,过了一会儿,说:“圣上赐婚,不容抗拒,郡主别有所爱,我愿成人之美。我与郡主尚未有夫妻之实,一封休书,宁某还是给得起的。”

什么?他要休妻?云语容吃了一惊,见他对郡主敬爱有加,她只当他爱妻,没料到是个薄情郎*,只因为人家婚前一点暧昧,他就完全忍不了,开口就是了断关系。

她并不是想要和离啊。

云语容辩解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

“你是何等身份,我们宁家也不是普通人家,你若无意,那姓严的男子岂敢痴缠?”宁渊唇边一抹冷讽的笑,“郡主如今腻了这男子,便想借我之手斩桃花,宁某也是个男子,未必喜欢这种女子。”

他起身朝屋外走,“也不必奉茶了,我这就去和父亲说清楚,不日请旨退婚或是写下休书,你我婚事就此作罢。”

云语容知道萧兰曦来历不明,宁家退亲固然很好,只是时机不对,这时候突然闹和离,定然会惊动周王府和圣上,云语容担心身份被识破,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哥哥!”云语容忽然慌了神,追着他喊道。

宁渊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问:“你叫我什么?”

只因从前云语容每回要宁渊做什么事,叫声哥哥撒娇是最好用了,方才情急之下就喊了出来,马上引起了他的怀疑。

“你叫我哥哥。”宁渊凤目微眯,射出一道精光打量她,“谁让你这么叫我?”

“我……”云语容什么也顾不得了,拉住他的手,软绵绵依偎进他怀里,“我是你的妻子,偏要这样叫你。我对那严淮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却张口就要休妻,摆明是疑心我,我堂堂郡主嫁过来第一天就被休,真没脸见人了。”

她抱着他又摇又晃,眼泪擦在他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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