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进屋时没开灯,昏暗的环境似乎有意在为他们遮掩。
遮掩了已发生的暧昧举动,遮掩了正在膨胀的原始欲望。
沈淮煦的掌心从宋知暖的后背缓缓滑至腰窝,纤长的五指骨节分明,像是张开的一张大网。此刻,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白,每一个关节都悄然紧绷,肌肤包裹下的青脉充满力量。
只是稍稍用力,便将宋知暖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宋知暖全身瑟缩,她埋着头,卷翘的睫毛忍不住轻轻发颤,眼里滚入男人凸起的喉结,暗示着危险的信号。
头顶是愈发沉重的呼吸,像是滚烫的火焰在燃烧她头顶的发丝。
她忍不住扬起头,便与这把火焰的气息交缠。
一双蓄着暗火的双眸紧紧地擒住了她。
她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已无处可逃。
一屋沉默的黑,漫开满室的旖旎。
在浓度几乎达到顶峰,一触即发之时,一声不合时宜的铃声突然响起,像是黑暗中突然闯入的光,瞬间将屋内的暧昧气息驱散。
是沈淮煦的电话。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克制地吐了一口气,喉结不满意地滚动了几下,然后才睁开眼,收回了抚在宋知暖后背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接起电话,转身往楼梯走了两步,忽地又折返回来,将电话拿开,然后把手上的领带塞到宋知暖手里,说:“退了吧,我不戴红色的领带。”
宋知暖还像被点穴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好
像有什么发生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或者说,有些本来应该发生的事,却最后没发生。
等沈淮煦已经上到二楼了,她才恢复了一些知觉。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领带,嘀咕道:“不戴吗?可是,他好像也戴过红色的领带啊……”
她有些郁闷,转身想把领带收好,却看见满桌的食物。
她猛地又转过身:“那火锅……”
安静的屋子只回荡着沈淮煦在书房讲电话的声音。
算了,自己吃吧。
免得待会又说她买的东西不好吃。
……
第二天,宋知暖手指捻着装领带的袋子走出房门,准备早上找时间拿去退了。不然估计就要等到过年后,有点久。
她还没走下楼,就听到沈淮煦和人讲电话的声音。他昨晚也在讲电话讲到很晚,用的是英语,现在也是。
她来到客厅,看到沈淮煦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叉着腰。听到她下楼的声音,沈淮煦扫了一眼过来。宋知暖忍不住怔了怔,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皱出了三山夹两盆的态势,双眼写满了疲惫。在看到她时,脸上的愁容更深,似乎看到一个更麻烦的东西。
估计是觉得她打扰了他讲电话?宋知暖识趣地走开。其实沈淮煦在说什么,她也听不太懂。她英语不差,不过侧重在文书上,沈淮煦说得太快了,而且太多专业术语。只能从一些零碎的单词和他的语气中猜测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宋知暖将装领带的袋子放在玄关柜上,就到厨房准备早餐。
沈淮煦挂了电话,跟着走了进来。
“我们早上吃点面条?”宋知暖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
“我随便。”沈淮煦无所谓地说道,他一只手抚在额头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好开口的话,“那个……”
“嗯?”宋知暖抬眉看了过去。
“我今天要回美国。”
宋知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脏却像从高处一坠。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佯装随意地问道:“是公事?过年都不放假吗?”
沈淮煦微微扯动了下,似乎想笑:“美国没有春节假期。”
“哦。”宋知暖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又问道,“那是现在就走吗?”
沈淮煦蹙了蹙眉,说道:“吃完午饭吧。”
“哦。”宋知暖点点头,又开始操弄手上的挂面。
沈淮煦却没有离开,还站在厨房门口。
宋知暖不解再次扭头看了过去:“还有事?”
“我……没有……”沈淮煦支支吾吾,“我是想问你……”
“我?我怎么啦?”宋知暖有些紧张,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算了,没什么。”沈淮煦叹了口气,转身要离开。
“啊!对了!”宋知暖叫住他,“你吃完早餐还有空陪我出去一趟吗?”
沈淮煦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说道:“有啊。你要去哪?”
“那就好。”她快步从厨房出来,拿起玄关柜上的袋子,说,“我想拿去退了。或者,你一起去的话,可以自己挑一条喜欢的。”
“这是什么?”沈淮煦的双眼看着袋子问道。
“领带啊?”宋知暖将昨晚那条领带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你不是让我去退了吗?”
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一点点的心情瞬间又被摔得支离破碎。
他冷着脸说:“不去。”
“啊?”宋知暖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变卦得这么快啊?
她垂下头,将领带放回袋子,说:“那我自己去吧。”
沈淮煦的眉毛又拧了起来,这个宋知暖,真是不气死他不罢休是吧。
他气鼓鼓地走到宋知暖面前,一把扯过她手上的袋子,说:“我们家,没有买了东西还退回去的习惯。”
宋知暖不解地眨着眼睛,问道:“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吗?”
“你哪知耳朵听到了?我说不喜欢了吗?”
宋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