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厅里只剩周云实和唐风徐时,唐风徐很直接:“周公子喜欢她。”
唐风徐下了班才回来,但同为男人,有限的时间里也看得出周云实对阮清月的心思。
周云实:“这和唐律师接手案子应该没有关系?”
唐风徐的职业习惯了直中要害,不打算绕弯子,“当然。不过,既然周公子让她出来跟我相亲了,那你这份心思就得一直收好。”
周云实视线定在了唐风徐脸上,停顿了两三秒,没说话。
意外又不意外,周夫人早就念叨着要给她介绍对象了,只是没想到把他瞒过去了。
周云实没有露出太多神色,只是问唐风徐,“唐律师对清月有意,清月可能未必,她有喜欢的人。”
只是目前的情况,她没救出唯一的亲人阮临安,觉得自己没资格、不敢谈感情。
唐风徐挑了挑眉,“是么,喜欢也不是永恒的。”
周云实微笑,“我只是给唐律师一个心理准备,怕到时候觉得被辜负,弄得大家不愉快。”
唐风徐很有风度,“不会,工作和私事,我分得很清,就算我和她最后没成,案子我既然接了就会尽全力善始善终。”
“那就好。”
阮清月出了别墅门,走过前廊的时候被斜刺里遒劲的力道捉了过去。
在她做出反应之前已经闻到了那人身上的特制调香,放弃了挣扎也没出声。
“这么没安全意识,谁抱都行?”贺西楼从身后抱着她,得了便宜还反过来挑刺。
阮清月懒得理他,周云实等着呢。
可他不松手,“周云实抱过没。”
第23章
故意勾我呢
她侧过头,发现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是我哥,不能抱吗?”
身后的人胸腔震动,明显冷哼,“你到底几个好哥哥。”
“昨天让我帮你哥翻案,今天看你哥抱你,明天呢?”
那道慵懒的嗓音其实带着几分冷锐,“看你们结婚,还得给你们撒花递戒指?”
她知道刚刚他听见了,抿了抿唇,“不会。”
“嗯?”尾音略挑。
“你这么大体格也当不了花童。”她道。
刚挑起来的音调回冷,气息在她脖颈里缠绕,“请问我这么大的适合干点什么。”
阮清月扭动身子躲了躲,下一秒突然僵住不动,惊愕的抬头看他。
贺西楼倒是气定神闲,理直气壮也在看她,好像他二十八血气方刚很自豪。
过了会儿,他说:“做交易可以,但做你们play的垫脚石不行,我太硬,怕把你扎坏。”
“……”
“你不喜欢周云实吗。”
贺西楼好笑,“这是今年新型恐怖故事?”
“什么都抢的新世纪大财主,很难让人喜欢。”
她一脸莫名,“他抢你什么了?”
贺西楼还真有说辞,“不胜枚举。”
“松山旅游项目,蓝水湾开发,鑫亿投资大股东,你军政新型材料标的,京城最美贵公子头衔……”
阮清月听了前两个就没兴趣了,后面的就没注意听,就纯属他瞎扯,拖她的时间。
“知道了,跟你的这期间,就只跟你。”
贺西楼“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她没耐心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还有事?”
他也不说话,就来来回回在她眼、鼻、唇慢慢的看。
阮清月也很诚恳,“其他更多的要求,我可能没法满足,你不能什么都和他比。”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对味。
贺西楼目光犀凉下去,似笑非笑,“周云实这么重要。”
她沉默片刻。
对她来说,周云实不能单纯用是否重要来评断,但是她也没办法具化的对他描述。
“我身边没有亲人了,你应该知道。”
她声音很平静,“我头骨裂开,头皮掀起来血液如注那晚,是他一路握着我的脑袋,死死按着伤口我才能在血液流干之前撑到医院。”
“也是他直接给我输了900的血近乎休克,夸张一点说,他给了我第二条命。”
“那段时间,他几乎整夜陪在我床边,床头的灯亮多久,他就陪多久,黑白颠倒甚至连轴转。”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把自己拖垮,那次意外他不会伤这么重,舅妈说他坐轮椅责任在我,确实如此。”
“我哥阮临安的案子,最初差点死缓,是他一遍遍的求人,一杯杯的喝酒跑下来的结果,说他给我哥第二条命也不为过。”
阮清月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只要周云实的事,只要他有要求,阮清月没法拒绝。
“他不会允许我跟你做这个交易,所以委屈太子爷,把自己藏一藏,行吗?”
这回她语调倒是柔软,仰着眼睛默默看他,“只要你不和他冲突,我不会委屈你。”
怎么听都像她在养他,贺西楼表情不明,目光幽深无边。
“发生这么多事,就从来没想过找我?蚂蚁咬一下都能哼唧半天,你那股娇气劲儿呢。”
外面夜露凉,周围安静,阮清月乍听他这样的话,心头一股异样流过。
亲爸背刺,亲妈去世,哥哥被逮捕发生在一夜之间,她的孤立无援只有江城湿冷的冬天清楚,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这样的话确实还能够牵起她内心最深处的脆弱,她那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他。
被林战保护了两三年,她养成了对他无条件的依赖。
还好那样的黑夜终究是过去了,阮清月轻笑,“找你?给你机会报复,羞辱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