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寅辞锋利的眉骨下压,有些不满方舒禾的行为,他刚要将宋宜珠拽回身边,宋宜珠却扯了下他的衣服:“我陪方小姐就可以,你先去忙吧。”
真是永远都利用完就扔……
看出她不想待在自己身旁,邵寅辞臭着一张脸松手,走之前却还不忘提醒:“有事随时叫我。”
方舒禾的生日宴还没正式开始,眼下周遭都是她的朋友们,宋宜珠被围在中间,像个可怜的鹌鹑,随时会被吃掉。
“邵小爷很少带女伴的,我印象中你还是第一个,你用了什么办法?好有本事。”
“你们没有在谈恋爱吧,从来没听邵小爷说过。”
方舒禾还没急着开口,她的朋友就先迫不及待质问。
邵寅辞在这个圈子里,是最招人的一个,宋宜珠听何沛言说过很多次,有许多家豪门大族的千金名媛都在惦记他。
只要他点头,便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今天邵寅辞身边的人却成了宋宜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毫无身份背景。
宋宜珠已经闻到她们问自己话时,满含的酸味。
她当即做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摇头道:“邵小爷是刚好无聊才才带我过来见见世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正常人攀上了邵寅辞,都忍不住狐假虎威,好生炫耀,恃宠而骄,宋宜珠偏偏没有半点耀武扬威的作风。
方舒禾眼神动了动,直接拽着她走:“跟我过来。”
第50章 那天邵寅辞也在?!
何沛言想跟着,被方舒禾阻止:“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行吧,但你最好悠着点,不管怎么说,宋宜珠都是邵寅辞带来的。”
哪怕,何沛言往常同邵寅辞关系也算亲近,内心深处仍有几分对他的忌惮,很清楚不能随意触及他的底线。
方舒禾被何沛言提醒后,朝着邵寅辞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被几个外使家的公子哥们围在中间,手指虚握着香槟杯,听得心不在焉,懒懒散散的,与生俱来贵气却比他们都更有压迫感。
方舒禾其实挺清楚邵寅辞的不好招惹,他们这辈里,沿着阜成路到万寿路,复兴路到公主坟,不管哪家的公子哥儿,纵使家里长辈不对付,都隐隐以他为首。
也就他平日里不爱热闹,加之家风严谨,很少抛头露面,低调得过分,才不至于随时随地被围观。
但邵寅辞向来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激怒了他。
方舒禾点一下头:“知道了。”
她把宋宜珠拉到二楼露台上,远处那栋正在招待贵客,宋宜珠只虚虚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
“方小姐找我要单独说什么?”
她巴不得有这个机会,所以刚才完全顺从,丝毫没有反抗。
就算方舒禾要单独教训她,也认了。
“你发誓,绝对不能把我和叶皓宇的真实情况说出去。”
“我发誓,绝对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方舒禾满意了,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包烟点了一根,问她:“要吗?”
宋宜珠摇头:“我不会。”
方舒禾并没再管她,自顾自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才说:“你和陈梅梅是朋友?”
“也算吧,见过两次面。”
“陈梅梅倒挺有本事,没几次就让叶皓宇对她有兴趣了。”
“方小姐有没有想过,不只是她,有可能,很多像她那样的女人……都会让叶少对她们感兴趣。”
方舒禾眼神变得凌厉:“敢在我面前这么说,不想活了?”
“您心里其实也清楚,叶少不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
方舒禾沉默了半晌,才自嘲一句:“看我的笑话挺有意思吧,明明没有感情也不喜欢,还必须得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其实谁心里不明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维持着默契,假装奉承迎合罢了。
就好像只要不拆穿,就永远不会被人看见真相,可夜深人静时……总会在某个时刻意识到自己被逼无奈维持的假象,是多么千疮百孔。
“你别说,我平时还真不喜欢跟人聊这些,但你嘛,反正你都看见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舒禾一根烟很快抽完,摁进花坛里,抱着手臂,问宋宜珠:“你要是我,会怎么做?”
“我根本都想象不出来方小姐从小到大的生活到底是怎样,又怎么能想象出我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我不想嫁给叶皓宇,他也不想娶我,但我们都没辙,只有这样,叶方两家才能继续形成牢不可破的联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方舒禾哈哈笑了两声:“因为他们根本都不信任彼此,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两家都是最好的联姻对象,有些关系,只能继续维持。”
宋宜珠不懂这个世界的运行准则,她没吭声,等方舒禾继续发泄,说够了,才提及自己想知道的:“陈梅梅和叶少认识的那天,是在你们出海的游轮上,方小姐去哪儿了,为什么不阻拦他们?”
“那时候我以为我能够反抗,不必遵从命运强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方舒禾又点了根烟。
她忽然凑近宋宜珠,吐出烟圈,在一片白茫茫中,兴奋说:“告诉你个秘密,叶皓宇和陈梅梅睡到一起的时候,我和袁向朝,叶皓宇另外一个兄弟也睡了。”
袁向朝,宋宜珠所知那天船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听方舒禾说完,宋宜珠脑袋里轰地一声。
她直觉,方舒禾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