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更是将她认成杨氏,幕天席地就要幸了她。柳氏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多年付出终于结出果实,却不曾想,谢璜咬着她耳朵一遍又一遍喊“萱娘~”“萱娘~”……
她知道,萱娘是杨氏的闺名。这多可笑,她爱着多年的夫君不爱她,还在她们交缠水乳交融的时候,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何其讽刺!柳氏笑着笑着就哭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每每想起这些,她就痛不欲生,每一遍回忆都是对自己一颗真心赤裸裸的凌迟。
第35章
因为喝下去的药有安神作用,李妙善方才又哭了许久,早已累得不行,跟柳氏聊了几句便眼皮打架睡着了。
柳氏回过头看躺在床上的女子,头歪在自己身侧。即使处在沉睡中,眉头也笼罩着愁态,心里叹一口气。
把她的手小心放回被子里,起身随着庆嬷嬷一同出去。刚走到院门口,便碰到闻声而来的谢柔。谢柔眼下一片青黑,显而易见昨晚上也没睡好。
见到柳氏出来,谢柔忙过来拉着她手询问:“阿娘,瑶儿妹妹的身子如何了?”柳氏看到女儿眼底的关切与担忧,轻拍对方手道:“不用担心,现下已经好多了”。
“女儿方才听说她醒了,想着来探望一二。毕竟昨晚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谢柔垂下眼帘,斟酌开口,声音中满是自责。
“瑶儿现在刚睡着,你要探望还是改个时间罢”,柳氏看着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摸着女儿头发安慰:
“这怎能说是因你而起?你跟瑶儿去探望谢枢纯属一片好心,谁又能想到这疯子能干出这样疯癫的事儿?不说你们,着实把我也吓一跳”。
听着柳氏的话,谢柔声音也忍不住哽咽。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心中即使有几分主见,然而在昨晚那等惊惧的环境下还是被吓得够呛,眼下尚且心有余悸。
她抱着柳氏,窝在她怀里小声哭着:“阿娘,我昨晚差点被吓死了”。她当时真该听从春分的建议不出门,现在回想起昨晚癫狂的谢枢把瑶儿妹妹抱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眼中带着狠厉偏执。谢柔就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
后来看到瑶儿失去意识,如秋日的落叶一般悄无声息倒在谢枢怀里,谢柔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是她执意撺掇瑶儿出门探望,要是瑶儿出了什么事,她的心一辈子也难安。
还好,还好她身子无大碍。
“阿娘”,谢柔环视四周片刻,犹豫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开口:“二弟昨晚怎么了?”看他那个样子,绝不是单纯发疯病那样简单。
说到谢枢,柳氏眼里闪过几丝厌恶,皱着眉头轻蔑道:“娘也不知,听说昨晚他回到远山居,说什么也不让太医近身,怕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毕竟他那个娘也疯癫过好长一段时间,时常想自杀寻死,他作为儿子患上这种病也不足为奇”。
“可是女儿昨晚看着不像患疯病那么简单”,谢柔仔细回想着昨晚的情况,当时大雨瓢泼,她原本抱着瑶儿,却被谢枢一股大力推到旁边,差点撞倒石柱子。
却见那披头散发的男人狠狠抱住瑶儿,雨水混着他脸上的泪水,眼里满是疯狂的占有和疯狂,哭笑着喊她“瑶儿”。似乎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之间的呢喃。
就谢柔所知,瑶儿生活中跟谢枢从无瓜葛,顶多只是在府中碰面几次。
却不料对方亲切地喊着瑶儿,眼里的痴迷、沉沦和失而复得,真真切切出现在他脸上。
而再反观瑶儿这边,她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恐惧。在男人怀里又是尖叫又是挣扎近乎发疯的人,全然失了平日的沉稳平和。
她从未见过瑶儿如此失态,也知道瑶儿不是那等受不住惊吓的性子。
当年她曾亲眼目睹瑶儿和赵含笑出门玩,她们两个闺阁女子,居然敢徒手抓起地上的死蛇逗弄对方,下一秒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嬉笑玩乐。
因此,看着同样异于寻常的二人,谢柔心中隐隐有猜测:瑶儿跟二弟之间定有着常人不知道的渊源。
柳氏冷哼一声,眼底都是怒意和不屑一顾:“管他得了什么病,总归与我无关,他敢如此轻薄瑶儿,要不是侯爷在场,我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胆敢如此欺负瑶儿,是当她这个当家主母不存在吗?
“阿娘莫气,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谢柔拍拍母亲后背为其顺气,声音柔和安慰:
“再怎么说他都是谢府二公子,若您要处置他,不止祖父不答应,不出几天整个长安城都会传遍此事”。
“阿娘行事前一定要三四而后行”,谢柔说完,声音隐在风中,隐约带着几分鼻音哽咽。她心中不由得自嘲,阿娘对瑶儿妹妹比自己女儿还要上心万倍。
听完谢柔的话,柳氏面容稍稍平和,其实方才她也是气急败坏之下才说的,要说她处置谢枢,目前还没有这个权力。
“允儿呢?他病情如何?”柳氏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儿子,屡次不是恰巧碰上谢允不在家就是她没空。
“允弟身子已好多了,昨天我还看到他出门来着”,谢柔轻声说着,手掌不知不觉微微攥紧,尾音泄露出她心中的嫉妒。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抚自己心口顺一口气,声音也带了几分明快:“他能好好的,将来继承世子之位,到时候娶一长安贵女为妻育女生儿,娘也就能放心了”。
紧跟着又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话题都是围绕着谢允展开。柳氏说到自己儿子的得意处,丝毫没意识到女儿脸色愈加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