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罪了群臣,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还敢说什么,威胁我阿爹,这句话出了倒是好了,我阿爹那边又是护送陛下入宫,守在陛下身边的,又是因你这句话,旁人就算说什么,阿爹也不会如何,倒是你,可怎么办?”
“……”
魏循眉心一跳,渐渐明白,闻溪来意,他手心缓缓收紧,没开口,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好像是越说越起劲了,眉头紧皱,可魏循什么也听不清,只瞧见那略带担忧的眉眼正看着他。
闻溪气的也抱拳:“你说你,大半夜的,发的什么疯啊?若非我手里有这个人,此次,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尽快的为你洗刷这个污名。”
“……”
“为什么?”魏循缓缓开口。
“什么为什么?”
“帮我。”
闻溪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反应过来,怒气也是散了,有些莫名其妙,这还需要问?她道:“你也帮过我啊。”
对上闻溪的视线,迷茫,纯真而干净,她很简单的在陈述,很诚实的说,那双眼此刻,不参杂任何,她对他,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干净的也只剩下一句,他帮过她,仅此而已。
“若我没有呢?”魏循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脑子一热,就这样问了出来。
“什么啊?”闻溪没听懂。
“若我没有帮过你呢?
若是没有帮过你,你还会不会在今日,翻墙来找我,说着要为我洗刷污名。
闻溪歪头想了想:“可是不可能啊,你不可能不帮过我啊。”
他们之间若是要认真追溯,那可要从好几年前说起,好几年前,魏循就保护她,带她回家,养着她,给她买好多好吃的好看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帮过她啊。
“……”
“魏循。”闻溪往魏循身侧坐了坐,瞧着他神色,语气难得的温柔下来:“你不要理那些人,不要乱想,不要不开心,要好好的活着。”
“……”
少女清香迎面而来,温柔轻哄之声落在耳畔,魏循有一瞬的愣神,喉头轻轻滑动,垂下眸去,没有开口,手心不知何时出了汗,难受的不行。
闻溪又道:“我猜你那天杀的三个大臣,是不是不单单是污蔑你?是你发现了什么吗?他们是坏人吗?此次刺杀与他们有关吗?是他们陷害你吗?”
她一连串的问,魏循都没有回答。
“你说话呀?”闻溪又皱眉:“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啊?”
总不能靠着一个人就解决所有的事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
魏循抬眸,盯着闻溪看了好一会。
“你看我做什么?”
“你相信我?”魏循终于开口,意外又怀疑。
“我当然相信你了。”闻溪道:“我什么时候没相信过你啊?你想想,我们在江南的时候,人家怎么说你的,那个时候,我不是也很坚定的站在你身旁吗?”
魏循却是哼笑出声:“这四年,也没见你这样相信我。”
“……”
“你还好意思提这四年啊?”闻溪说着,都被气笑了:“你自己想想,你把谢观清揍成什么样子?还把他关进大牢,仗着身份,连我都不能看他一眼,你还把我送给他的东西抢了,那也就算了,还扔了。”
“……”
“还有,每每我和他要一起出城时,你总来捣乱。”
“天地良心啊,他平时很忙的,好不容易才答应我,结果,都被你捣乱了。”
“我不骂你,不讨厌你,我该骂谁?该讨厌谁啊?”
闻溪道:“你就说说,那个时候的我不该骂你吗?”
“……”
魏循眉心微皱,有些怀疑,他
有干过那么多不要脸的事吗?他最多闲着无事,打打人罢了。
“本王有这样吗?”魏循语气不确定。
“你说呢?本王?”
“……”
不等魏循开口,闻溪又道:“但此刻,你也用不着愧疚了,我已经不喜欢谢观清了,你如果现在揍他,我估计会给你放鞭炮。”
魏循看着她唇角笑意,淡淡问:“那你会不开心吗?”
“不会。”闻溪道:“他若是死了,我会更开心。”说这话时,眼底恨意闪烁。
“我不会愧疚的。”魏循道:“谢观清这个人不行,我都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又开始冷嘲热讽了。
闻溪也不恼:“以前吧,他对我很好,我很怕黑,迷路后,他每次都能找到我,做什么事情,都把我放第一,跟我阿爹阿兄阿姐一样的,我阿爹也很喜欢他啊,后来,在我被寻回汴京的那一晚上,他来将军府找我,他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除却亲人以外的人,为了我哭。”
“你知道吗,汴京的人都不喜欢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我,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再后来,他在十八岁那年被封国师,同一日,他向陛下求了一道赐婚圣旨,他和我不一样,喜欢他的姑娘很多很多,温和又有礼,但他在那么多人中,还是坚定的选择我,并且向我阿爹承诺,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
提起这些,闻溪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这也是她头一次将这些话说出来给一个人听,大许是在江南时,她和魏循也曾这样坐在一起说很多很多话。
“汴京的人眼瞎,谢观清也不是什么好人。”魏循道。
闻溪十分赞同:“你看吧,我很容易被骗,所以在江南时,我怎么敢直接告诉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