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闻溪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眉头狠皱,手中动作越发狠辣,闻溪后退一步,笑道:“你们翎国人都那么心急的吗?你该攻我这里,让我守也无法守。”
她说着,便真教起了对方,不过三个回合,刚还步步防守后退的她与黑衣人便互换了身份,掌风凌厉,劈向黑衣人额间,黑衣人瞪大了眼,一时反应不过来,哪知,闻溪只是虚晃了一枪,一掌甩在他面颊。
黑衣人抬手抚上火辣辣的面颊,顿感羞辱,咬牙,拳头朝闻溪挥去,闻溪轻巧躲过,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黑衣人面颊。
她冷冷勾唇:“翎国在南越面前就是如此,虽能卷土重来,若南越要动手,翎国只有挨打的份儿。”
说完,取下墨发之上的银簪,一簪毙命。
闻溪将手中银簪擦干净,又重新插入墨发中,抬眸看去,通往国师府的这条巷子里,一地的尸体,如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尸身与鲜血被雨水无情冲刷,血腥还是如此浓重,令人作呕。
而前方,一人撑伞,脚边是因他而倒地的黑衣人,他就站在尸身里,朝伞外伸出一只手,任由雨水冲刷,似是要洗去手上的鲜血。
他淡淡偏眸,四目相对。
“你那是道听途说。”魏循缓缓开口:“世上哪有什么跟我一样厉害的人。”
“……”
说着,朝她走来。
闻溪扬眉:“比我还是差点的,我不论武功,还是脑子都比你好使。”
魏循哼笑:“你的功夫是我一点一点教的,哪有徒弟比师傅厉害的。”
“怎么没有了。”闻溪道:“我就是啊,汴京城的姑娘里,顶我最厉害了。”
汴京城里,不论男女,总喜欢比个第一,诗画,骑射,功夫等,闻溪也不例外。
只可惜,每次这些里,都没有她的名字,不是她不喜欢,而是总是因事情耽搁,或是那段时间,谢观清恰巧的空闲,又约她去城外踏青,本想拒绝,可瞧着他的眉眼,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而当她回来时,第一已经被人拿下,偶尔郁闷,但也还好,闻淮与闻昭会在府中给她准备很多新奇的玩意送给她。
然
后闻寂之会在一张白色宣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再提上几个字。
闻溪。
棋画第一。
骑射第一。
功夫绝顶。
汴京第一。
外头的热闹无法传进镇国将军府,因为,镇国将军府更为热闹,一家四口,三人为一人欢呼庆祝,那是他们心中的第一。
魏循道:“你倒是敢说。”
“有何不敢?”
魏循瞧着面前的闻溪,张扬的不行,那双眸好像会说话,就像是在说:有什么好争的,我就是第一。
他眼眸微深,此刻的闻溪已经不像和谢观清在一起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的闻溪,竟然会有垂头丧气的神情,还有仰望别人的时候,甚至会有点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闻溪疯了。
竟然允许自己这般。
他所认识的闻溪,无论落魄与不落魄,爱哭与不爱哭,她始终都是天上翱翔的鹰,自由且勇敢,张扬而明媚。
而现在的闻溪就是如此!
魏循看着此刻的闻溪,看着看着就笑了,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伞,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这把往她那边靠,挑眉道:“那我就是汴京城最厉害的男子。”
闻溪道:“汴京城的男子第一,可一直都是我阿兄。”
“那是因为我没去。”魏循道:“就像你。”
闻溪去了第一就是她的,他去了也是如此啊。
“是吗?”闻溪笑出声:“春天的时候我们比试比试?”
“那不行。”
“你怕了?”
“倒不是。”魏循摸了摸耳垂,笑道:“我们俩拿一个第一就够了,总得给别人家留点念想。”
特地咬重家这个字。
“……”
闻溪听的心头有点热,春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亲了。
余光瞥见周围景,那热又散去,嘴角一抽:“你还记得我们在哪里吗?”
“你前未婚夫的府邸。”
“?”
“能不能好好说话?”
“记得。”
“那还不快离开?”闻溪抬脚绕开一具尸体,哪有人站在尸体堆里说话的,若是里面的人发现,又得动手,太过麻烦。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魏循上下打量闻溪,见她手中并没有什么东西。
闻溪摇头,她来国师府并不是为了找东西,而是想确认谢观清在翎国的真实身份罢了,想到她在谢观清的书房密道里看到的一个个的无字牌位,闻溪眼眸微微眯起,已经可以确认了。
难怪,他执着于重生之术,原来是这般。
只是可惜了……
“你皇兄让霍瑄抓了谢观清,打算怎么做?”闻溪问。
“他那样死要面子的人,即便要杀谢观清也会等风头过后,偷偷杀。”魏循嗤笑:“倒是你,若想要他死,明日我就可以让你见到他的尸身。”
“我之前说过的。”
“我记得。”魏循轻哼:“所以,我不杀谢观清。”
闻溪喜欢谢观清的时候,他想杀也半忍着,闻溪不喜欢谢观清的时候,因闻溪的一句,要杀也是她,他也只能半忍,魏循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坦,看来,一会儿,得去皇浦司一趟。
魏循问:“你想做什么呢?”
“今日的这些影卫,你可能探出功夫是什么路子?”
魏循回眸看了一眼,他没注意,这些人压根就近不了他的身。
闻溪淡淡道:“南越人擅用剑与匕首,而这些人擅近身搏斗,或是银针下毒,若我猜的不错,应当是翎国人,我听阿爹说过,翎国最出名的军队是支名叫鹰虎的军队,是翎国大军的先锋。”